周院長不醒,這最後一場考核就不能開始。
所以,觀戰臺上一位親王,一個二品,六七個三四品的大員們只好眼巴巴的看著,靜悄悄的等著,誰還都要做出尊老的姿態,連說話都不能大聲。
坐在觀戰臺下面的是演武院的教授,還有駐守長安城的天子六軍的將領們。他們看到這個場面絲毫都沒有吃驚,尤其是演武院的教授們,對這個場面更是已經習以為常。事實上,每次演武院例會,周院長大半時間是在睡覺,小半的時間是在走神。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周院長醒來,有些百無聊賴的怡親王楊胤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看了看身後四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忽然出乎所有人預料的說了一句:“要不你們幾個先跳個舞讓大家解解悶?”
其他人立刻變了臉色,真怕這位身份尊貴的親王殿下把這樣肅穆的場合變成歌舞表演。幸好,怡親王殿下自己也有這個覺悟。不等有人勸他,他笑了笑道:“只是閒坐著實在無聊,胡亂開玩笑的。”
在座的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一個不靠譜的院長已經夠了,要是再來一位不靠譜的王爺……
同樣是奉了帝命來觀看比試的右祤衛大將軍許孝恭,是所有人中表現最鎮定淡然的一個。他端坐在椅子上,上半身拔的筆直。微微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老僧入定一般。這位已經五十幾歲的老將曾經是周院長的老部下,他自然不會去怪也不敢去驚擾周院長在這個時候打瞌睡。
天子六軍中,右祤衛大將軍許孝恭是論年紀第二大的,前幾天剛剛過完五十三歲生日,得到了陛下賞賜的一柄御筆親書的摺扇。說起來,許孝恭是大隋十六衛戰兵中很特殊的一個。因為他這一輩子就沒有打過一次驚天動地的大仗,也沒有過任何一次值得在史書上寫下濃烈一筆的戰功。
有人曾經不屑的說過,許孝恭是十六衛大將軍中最無能的一個。他之所以能坐上大將軍的位子,不外乎三個原因。其一是資歷老,其二是人本分,其三就是出身好。他初從軍,在周半川手下為斥候校尉。三十年,仕途走的平平穩穩,沒有大起大落,用了三十年時間才坐上大將軍,無論如何也說不上平步青雲。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皇帝陛下似乎對他很賞識。
大隋十六衛戰兵十六個大將軍十六位將軍幾十個郎將,再加上二十四道總督,這麼多軍中巨擘封疆大吏,就沒人過生日還得到陛下賞賜的。
怡親王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許孝恭,心裡罵了一句老狐狸。他笑了笑走到許孝恭身邊,貼著許孝恭的耳朵說了一句話。聲音太小,許孝恭沒有聽清。他只好睜開眼問道:“殿下,您剛才說了什麼?”
楊胤低聲道:“別裝,也就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讓周院長醒過來。”
許孝恭苦笑一聲,只好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楊胤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又問了一遍。許孝恭堅定的點了點頭,楊胤站直了身子猶豫了一會兒試探著說了一句:“把葉子牌拿上來,孤要與諸位大人打幾圈。”
這話聲音才落,周院長立刻睜開眼問道:“三缺一?算我一個!”
他掃視了一圈,卻見幾位大人們都做眼觀鼻鼻觀心之狀之後隨即明白過來。倒是下面的坐著的教授們忍不住笑了起來,演武院中沒人不知道,周院長最喜歡打牌,而且牌運極臭。打一次輸一次,輸了就賴賬。
以至於演武院的教授們閒來無事想打打葉子牌的時候,也都要如間諜一樣。但只要有人說出葉子牌這三個字,周院長必然聞風而至。
見周院長醒了,楊胤暗暗對許孝恭挑了挑大拇指。
許孝恭偷偷看了一眼狠狠瞪著自己的周院長,一臉尷尬。
“開始開始……”
周院長擦了擦嘴角上的口水,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