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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叫羅蔚然來見朕。西北情衙的人一點訊息都沒送回長安城……侯文極顯然也早就背叛了朕。朕讓他去了西北,原來是給那些亂臣賊子送去了一個好幫手。從今天開始,你接手情衙的事。讓羅蔚然帶人清查,凡是侯文極的親信黨羽一個不要留,不要現在就動手,明日出兵儀式之前再動。”
“喏”
蘇不畏垂首應了一聲:“奴婢只是怕,情衙那麼大的攤子,奴婢應付不過來。”
“你先領著吧,回頭朕再找個合適的人。”
皇帝笑了笑,臉上都是苦澀:“朕記得當初還和你說過這個話題,到底是羅蔚然對朕忠心些,還是侯文極忠心些……當時你說看不清楚,朕還笑話過你。朕說羅蔚然雖然是老七派來的人,但畢竟是江湖草莽出身,心思野。侯文極是世家出身,是朕親自提拔起來的人,他比羅蔚然要更忠心一些。雖然從前段日子開始朕一直就在懷疑他,可想著他只是貪財沒有什麼大毛病……”
“現在想想,朕其實一直都在糊塗著。朕知道大內侍衛處裡有不少那些亂臣的眼線,大內侍衛處情衙早就不似開國時候那樣純粹了。但朕沒懷疑過他們對朕的忠誠,可是到了現在,在朕背後捅刀子的卻是朕沒懷疑過的人。”
他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明天一切照常,非但要照常,還要辦的更風光恢弘一些……去告訴方解,他不是想在出徵儀式上讓紅袖招那些歌舞行表演嗎,那就做的大一些,讓百姓們都看看,長安城依然歌舞昇平。”
“奴婢這就派人去。”
“讓方解抽身吧,朕讓他去查老六,無非是想讓老六的心思在他身上罷了……老六生性多疑,他將注意力都放在方解身上,朕的人才會查的更輕鬆些。其實說起來方解只是朕安排的一個很明顯的幌子,可越是這樣老六就越會胡思亂想。朕從來就沒覺得方解會把事都查清楚,他還太年輕……”
“方解……”
蘇不畏愣了一下,然後忽然跪倒:“奴婢有件事瞞著陛下。”
皇帝一怔,看向蘇不畏:“連你也有事瞞著朕?”
“陛下……奴婢有罪……今兒一早陳孝儒飛鴿傳書回來,說方解為了逼那些人露出破綻,打算假冒吳一道逃出長安城,引那些人出手。陳孝儒說方解還想讓怡親王的目的暴露的更清楚些,所以打算去拼命。”
“嗯?”
皇帝皺眉,隨即嘆了口氣:“原來朕懷疑的人,倒是個忠心不怕死的,派人去看著他吧,若是方解今天沒死,朕讓他明天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是時候了,若是朕能狠下心在對西北用兵之前將這些毒瘤都剜了,或許西北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朕本以為老六是要去西北的,到了這會兒朕也明白了……李遠山和老六根本不是一條心。”
……
……
怡親王府
樓船上
啪嗒一聲,正在臨摹一副山水名畫的怡親王身子一僵後手裡的筆掉了下來。蘸飽了墨汁的筆落在畫紙上,如同點開了一朵墨菊。他猛的抬起頭看向站在身前臉色極難看的秦六七,眼神裡都是驚訝和不相信。
“你……你再說一遍!”
他抬起手指著秦六七大聲喊道。
秦六七的身子一顫,垂頭語氣悲憤的說道:“侯文極從西北飛鴿傳書回來,朝廷的七十萬大軍全都沒了……李遠山先是派兵假扮蒙元騎兵從背後殺穿了右領軍衛大將軍於正東的防線,勾結蒙元騎兵將右領軍衛全軍屠滅。然後又帶著人馬裝作被擊敗撤回中軍,突然發難攻打旭郡王的中軍大營……在蒙元三十萬騎兵的配合下,將旭郡王的中軍擊潰。旭郡王和謀良弼還有左驍衛大將軍金世雄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