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管著的還只是一個郡,不過官職已經上檔次多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個叫裴六兒的小廝求著裴果要出來做官,裴果手下也招募了萬餘人的叛軍隊伍,就賞了裴六兒一個將軍,讓他帶著兵在求安縣保護陳家老太爺。
這樣的人領兵,哪裡懂得什麼兵法韜略。
平日裡在求安縣,仗著陳家的勢力和裴果這個後臺,裴六兒在方圓百里之內作威作福慣了,掌兵一年把以前二十年沒享受過的福都享受了一遍。
讓他扒女人衣服在行,讓他指揮軍隊作戰純粹是個門外漢。眼看著那百十人的隊伍堵著城門洞,他居然沒有想到這意味著什麼。哪怕是個當初李遠山麾下右驍衛的老兵做這個將軍,也會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
裴六兒憤怒於自己手下這麼多人居然打不過百十人,所以不斷的催促手下往前衝。可那些叛軍也都是沒有經過什麼訓練的,見那兩個鐵塔殺人如麻。大部分人都是光咋呼不往前衝,急的裴六兒破口大罵。
就在這個時候,有悶雷聲貼著地皮傳了過來。緊跟著城牆上的叛軍發出一片驚呼。裴六兒一開始沒聽清城牆上喊的是什麼,直到門洞裡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忽然發力往城門裡頂的時候他才聽清楚,城牆上的叛軍喊的是騎兵來了!
騎兵?
裴六兒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蒙元人來了?
蒙元人在西北還有大量的人馬,不時劫掠,將搶到的財物送回草原上。在裴六兒的認知中,西北的騎兵,除了定西王手下的那支騎兵之外,就只有蒙元人了。所以他的臉色立刻嚇得發白,連握刀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蒙元人在西北所到之處,就如同降了一場天災。這些西域蠻子根本就沒有人人性可言,他們要的是錢糧女人,誰阻止他們就殺誰。風一樣的蒙元狼騎也不知道屠戮了多少村鎮,搶奪了多少財物。
“將軍!”
他的親兵大聲喊道:“怎麼辦?”
連著喊了兩聲裴六兒才緩過神來,驚恐的回答道:“我他孃的哪兒知道怎麼辦!”
城牆上的叛軍開始發箭,可沒有人指揮,羽箭稀稀拉拉的根本就造不成什麼打擊,而騎兵的速度又太快,從進入射程到衝到城下用不了六七息的時間。臨陣不過三矢,可對於大部分叛軍來說,他們能射出兩箭就不錯了。
聽到身後傳來馬蹄踏地的聲音,麒麟和聶小菊對視了一眼後同時發一聲喊。兩個人率先往前衝,後面的左前衛精銳知道援兵到了一個個興奮的如狼似虎。已經有些膽顫的叛軍士兵竟是被逼的連連後退,有人下意識的將手裡的兵器丟掉就要逃走。
如果真是蒙元人,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看見誰手裡有兵器就殺誰。
聶小菊和麒麟兩個人將叛軍頂出去,後面山字營的大隊騎兵也衝了進來。長長的馬槊戳出去,擋在前面的叛軍佇列立刻被撕開一個口子。他們本以為是蒙元人殺過來了,可看到騎兵們身上那件黑色皮甲的時候僅存的膽子立刻就被嚇破了。
“是朝廷官軍!”
也不知道是誰先喊了一聲,丟下手裡的兵器掉頭就跑。
在他們看來,只要不反抗,蒙元人未見得斬盡殺絕。可朝廷官軍來了,他們這些造反的人怎麼可能倖免?
裴六兒徹底懵了。
他覺得自己的心都不會跳了。
潮水一樣的騎兵從城外湧進來,用他們手裡的馬槊將叛軍士兵一個接著一個戳翻在地。但凡是攔在馬蹄前面的,不管是否抵抗一律殺掉。裴六兒自從當上這個將軍,一直就是他帶著兵欺負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殺人場面。當他看到那些騎兵踏著自己手下的屍體向前疾馳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褲子裡有些涼。
尿液順著他的褲管往下淌,帶著一股子尿…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