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解故意拖延著不回來,駱秋就要去見圖渾多別,而他,不得不帶兵保護。
當然,駱秋也可以不出城。
但他知道駱秋的性子,有些時候做縮頭烏龜很難。
如果這是方解故意為之的話,那麼方解的目的就顯而易見了。方解就是要把雍州兵都調出城外,然後他的黑旗軍接管雍州……一想到這裡,徐慶之的後背上就冒出來一層冷汗。這個方解當初那麼幹脆的答應來雍州,他就想過會不會有什麼企圖。可他當時卻想不到會出現現在的局面,徹底不受控制。
哪怕是方解要求和圖渾多別談判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到方解會這樣做。這一步一步的棋,連貫的讓人越想越怕。方解先是和圖渾多別商議好了談判的日期,然後突然帶著兵悄無聲息的離開,不管駱秋敢不敢出城,方解都是贏家。
駱秋不出城和圖渾多別談判,就要逼他徐慶之去。不管是駱秋出事還是他出事,方解都坐收漁翁之利。
那個眉目清秀的年輕男人,怎麼會有如此深沉的算計?
他才到雍州,就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
“大人……”
徐慶之催馬追上駱秋壓低聲音說道:“屬下總覺得今天這事有些不妥,大人還是再考慮下吧。咱們現在回去,再等等?”
“等?”
駱秋搖了搖頭:“黑旗軍在十天之前就已經把要和圖渾多別談判的事宣揚了出去,卻沒說是方解要親自和圖渾多別去談,現在雍州城裡所有人都看著我……你看看大街上有多少百姓!如果今天我不出去,方解會很高興。如果今天我出去,方解還是很高興……可讓我選擇,我只能出去。”
“萬一黑旗軍的人趁機搶奪雍州……”
徐慶之的話只說了一半,因為他知道其實根本不用自己去說。
“沒那麼容易”
駱秋道:“只要我不死,這城裡終究是我做主。”
“可圖渾多別萬一有殺心呢?”
徐慶之問。
“所以就看你了。”
駱秋道:“我會讓圖渾多別將談判的地點改在紇人大營外面,你帶兵準備好,那兩萬郡兵都可以死,我不能死,你明白嗎?”
“明白!”
徐慶之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已經快到紇人大營了,剛要吩咐列陣忽然見前面一陣塵煙蕩起來,只片刻,數百精騎風一樣旋到了近前。雖然人數不多,但人似蛟龍馬亦神駿,倒是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為首那人朝著駱秋抱了抱拳道:“大人,卑職奉了我家大將軍之名,請您在此稍後。”
“啊?”
駱秋愣了一下,心裡狂跳起來:“大將軍回來了?”
“大將軍就在紇人大營裡和圖渾多別談判!”
那騎兵將領昂著下頜傲然道:“大將軍請大人在此稍後,先不要回城中去。”
“你什麼意思?”
徐慶之心裡一緊立刻上前問道。
那騎兵將領聲音冷清的回答道:“卑職沒有什麼意思,卑職傳達的是大將軍的意思,至於大將軍什麼意思,卑職愚鈍,不知道!”
徐慶之被打了一悶棍一樣,想發火卻根本發不出來。
“咱們回去!”
他對駱秋說道:“既然大將軍已經去見圖渾多別了,城中不可無人做主,大人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回不去的”
那騎兵將領冷冷笑了笑:“城中黑旗軍奉了大將軍將令,已經接管了城防,雍州八門皆閉……這只是為了防備紇人突襲而已,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你們!”
徐慶之指著那騎兵將領的鼻子要發火,可駱秋卻攔了他一下:“那好,你回去告訴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