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明光鎧的十個給事營精銳就站在斷橋下面,斷橋擋住了月光,處於暗影中的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河南岸有不少人靠近,但是河南岸的人卻根本看不到斷橋下的他們。而此時順著斷橋斜坡躺下來的方解,似乎根本不在意已經到了河邊的敵人。他依然看著天空,眼神裡似乎在訴說著什麼。
可是,這種訴說,永遠沒有人聽到。
說不出口的疼,才是真的疼。
方解躺在斷橋上,不許要去看,就知道河岸南邊在準備什麼。聽聲音,應該是不少人抬著一個很沉重的東西到了河邊,然後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這段金水河是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幾米,將浮橋事先打造好架在河岸上,並不是一件難事。當初大隋攻南陳的時候,大隋工部的官員隨行,渡溧水的時候就是用的這種事先打造好的浮橋。
本以為隋軍會派人下河打樁搭建浮橋的南陳軍隊,看到的卻是一群悍不畏死的漢子抬著已經造好的浮橋衝進水裡,然後冒著箭雨將浮橋順直。
當時的浮橋,最短的也有一百米長。
而南燕軍隊,只需要造出來十幾米長的浮橋就夠了。水性極好的人牽引著浮橋不讓它被水沖走,嘩啦啦的水聲就在方解不遠處響起,然後是粗重的喘息聲,顯然先過來的人也累壞了。
方解根本就沒有去管,依然躺在斷橋上看著天空。斷橋下面,站在暗影裡的是個給事營精銳也沒有動。他們用布套罩住了那寒光凜冽的大陌刀,眼神冰冷的注視著月色下踩著浮橋過河的南燕士兵。
然後,方解聽到了很奇怪的聲音。
就好像一輛沉重的馬車碾過浮橋似的,可來偷襲定遠城的南燕軍隊帶著沉重的馬車做什麼。他側身看了看,月色下,確實有一匹馬拉著一輛很奇怪的車在經過浮橋。別人或許認不得那是什麼,可方解在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眼神就變了。
隨從馬車過橋的,是幾個裝束明顯和南燕軍人不同的人。看起來要高大一些,而且身上沒有穿著南燕軍隊的制式號衣。
方解沒有想到的是,居然在慶元城裡也有這個東西。
要偷襲定遠城的南燕軍隊為數不少,不過馬車只過來一輛。夜色是遮擋人心事的最好屏障,也是遮擋身影的最好屏障。方解就躺在斷橋上面,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南燕的軍隊開始在河邊集結,那輛馬車被驅趕到了隊伍最前面。
能聽到那幾個裝束不同的人在低低的說著什麼,但方解一個字也沒聽懂。
不過,方解從其中聽出了幾分猙獰。
所以他笑了笑,心說我心情正不好,你們來錯時間了。
……
……
黑夜裡
兩道匹練般的刀光忽然炸起,就如同夜空墜落了兩道閃電。兩個給事營的精銳從橋下忽然躍起,手裡的大陌刀抖開布套後狠狠的斬落在那浮橋上。咔嚓一聲,浮橋被刀劈開一刀口子,還沒等浮橋上面的南燕軍人們反映過來,十餘個人從斷橋下衝出來,十柄大陌刀掄起來一頓劈砍,那浮橋沒堅持多久,搭在河岸這邊的部分就被劈斷。
吱呀一聲,斷開的浮橋順著水流往一側移動了出去,浮橋上面計程車兵驚慌失措的呼喊著,趴伏在浮橋上試圖尋找安全感。可大部分士兵還是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弄的手腳不穩從上面掉了下去,在湍急的河水中拍打著順著河流往下游衝了出去。
這變故來的太突然,南燕軍隊根本就沒有想到斷橋下居然藏著人。
還沒等他們從驚慌中穩住心神,忽然有一團火從他們的隊伍中燒了起來,那火突兀的出現,然後迅速的蔓延了出去,沒多久,至少有十幾個人被莫名其妙的大火吞噬。而且那火看起來極怪異,就算是在地上亂滾也無法熄滅。而且過去救援計程車兵才稍一接觸,火焰就好像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