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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獅子在河邊停下來,眯著眼睛看著那垂釣的白衣公子。它的眼神似乎很疑惑,似乎是不敢確定自己的判斷。它距離河邊還有一段距離就停下,然後遠遠的看著那邊,有些不安的來回踱步。
方解從白獅子背上下來,伸手在它的額頭上溫柔的撫摸了幾下。白獅子抬起頭看著他,方解挑起嘴角笑了笑。
“留在這”
他說,然後舉步往河邊走了過去。
杜牧從來沒有見過方解,但他在看到那白獅子還有那標誌性的黑袍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所以他本就已經跳的幾乎從嗓子裡擠出來的心更加激動起來,以至於他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他對面的公子白衣如雪,而方解黑袍如墨。
這兩個人,如果單獨看又都是丰神如玉的年輕男人,到了一起卻又顯得那麼分明。
“蜜汁刷的稍稍多了些。”
這是方解的第一句話。
白衣公子忍不住微笑,然後指了指身邊草地:“請坐”
方解盤膝坐下來,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翻烤那條魚,杜牧坐在兩個人身邊,總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副大國手精心所繪的完美畫境中不小心滴落的那滴墨,顯得那麼多餘,完全破壞了這畫應有的意境。
如果這畫中只有這一黑一白兩個人,才是完美無缺。
所以他閉嘴,低頭,不看,不說。
儘量讓自己對這意境的影響降到最低,但他卻止不住自己的心狂跳。他不知道那白衣公子是誰,但既然能和方解這樣面對面坐著,就說明這個人的來歷一定很驚人。
方解也不知道這白衣公子是誰,在軍營裡剛要休息的時候,白獅子渾沌忽然變得焦躁起來,戒備的看向南邊。方解知道白獅子的本事,即便面對大修行者白獅子也不會害怕,因為它有著無與倫比的速度,可以在任何險境中脫身。可方解看得出來,白獅子的反應是有些怕和擔憂。
如果不是能威脅到白獅子的安全,它有怎麼會如此不安?
所以,方解知道肯定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到了。
自從南下以來,已經很久沒有碰到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方解見魚已經熟透,取下來遞給杜牧:“你便是金安城裡的杜牧?”
杜牧連忙施禮:“正是在下,見過公爺。”
“你訊息倒是靈通。”
方解笑了笑,拿起水桶裡的第二條魚開始去鱗。杜牧連忙陪笑著說道:“既然有求於公爺,自然要先了解公爺。”
“好粗野的手法”
那白衣公子看了方解一眼忍不住搖頭微嘆:“這般去鱗,毀了魚皮,傷了肉質,就算烤的手法再強也難免損了味道。”
方解手裡的金銳之氣若隱若現,很快就將一條魚收拾出來,那白衣公子又可惜了一聲:“好浪費!”
方解看了他一眼:“好矯情。”
白衣公子微微一怔,看向方解問:“為什麼說矯情?”
方解淡然道:“你說我去鱗粗野,又說我用內勁浪費,這還不是矯情?魚肉損的再厲害也還是魚肉,不可能被出來屎味。修習內勁就是為了方便,所以不管是用來殺人還是收拾魚,都是物盡其能,所以你矯情。”
白衣公子笑了笑:“你果然是個惡人。”
方解沒否認,轉頭看向杜牧:“去我大營裡等著,你今天當死未死好大的造化,說不得留著你有用。”
白衣公子問:“你怎麼知道我會殺他?”
杜牧卻立刻就爬起來轉身就往北邊跑,連頭都沒回。
“不”
方解搖了搖頭:“他再不走,我要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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