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低……偏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殺死,這樣的刺客……很可怕。”
“確實很可怕。”
大犬回想著剛才那場廝殺,敲了敲車廂問裡面的沐小腰:“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沒有睡覺,沒有躺著,而是盤膝坐在馬車裡身子挺的筆直的沐小腰放下酒囊,緩緩舒了一口氣。
“他們修為低,是因為如果想完全融入於自然之中,修為越高的人反而越難以做到,因為修為越高,就會顯得越特殊,自身的氣勢就會越足,無法被自然所掩蓋。而他們反應一流,這是長期訓練的結果,但訓練他們的自然也不是如何去修為,而是如何做到一擊必殺。這訓練必然很殘酷……只一點就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什麼?”
方解問。
“掩藏住自己的情感,不宣洩出來哪怕一絲一毫屬於人的情感。在埋伏的時候,他們就是自然中的一部分,是一棵草,是一塊石頭,是一捧黃沙,但絕不是人。在這個時候他們沒有一點人的氣息,沒有一點情感。”
大犬點了點頭:“所以他們在動手之前,沒有一點殺氣。”
方解怔住,腦子裡將沐小腰和大犬的推論迅速的整合了一遍,越是仔細去想,越是覺得這些普通人可怕到了極致。如果不是因為一點點運氣,如果不是這十五年來他經歷了太多的伏殺,那麼今天他必死無疑。
一群普通人,卻能壓制住身為一個人的所有的情感。不會激動,不會興奮,不會忐忑,在他們動手之前,他們甚至不是一個人。
“不是咱們之前這些年遇到的追兵。”
大犬認真的說道:“如果之前追殺咱們的人有這樣的一群刺客,只怕……咱們都已經死了。他們親近自然,融於自然,他們在酒樓坐在你身邊的時候,你不會多看他一眼。他們與你擦肩而過的時候,你甚至也不會有一點注意。比起那些修為高深的人,他們這樣的刺客才是真的防不勝防。因為你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給你致命一擊。”
“所以……”
他看著方解勸道:“咱們是不是不去帝都長安?”
……
……
“必須去!”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方解給出了斬釘截鐵的回答。
他撫摸著手裡的橫刀,聲音逐漸平緩下來:“這些人無論多麼的可怕,但有一個弱點可以確定……”
“什麼?”
“他們不敢在帝都中殺了我!”
方解聲音清冷的說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但我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在此時出現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到帝都去。或許是我到了帝都之後,會給他們背後的主使帶來很大的威脅。而到了帝都之後,這個人覺得很難再有機會殺了我。”
他的思路逐漸清晰起來,想了想繼續說道:“到了帝都之後,我就要參加演武院的考試。如果說我考不進演武院,就要回兵部報備然後要麼調回樊固要麼調往別處軍中。只要離開帝都,他們就還有機會殺我,而且只要我離開,對他們的威脅就沒了……所以他們懼怕的是我考進演武院,懼怕的是我進了演武院之後他們沒辦法下手,而且……他們似乎確定我能考進演武院,所以才會急著來殺我。由此可見……這些人就是來自長安。”
“他們為什麼會確定我能靠近演武院?難道他們得到了什麼訊息?”
“他們懼怕我到了演武院會做什麼事?”
“這些刺客配合嫻熟組織嚴密,絕不是江湖裡的人。”
“我觸動了誰的利益?我威脅到了誰?”
他一連問出了很多疑問。
“李孝宗?”
大犬猶豫了一下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