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裡就是燕王府。
眾多侍從和丫環早已迎接出來,香雲也在其中,她見我被燕王牢牢抓在手裡,臉上隱約有淚痕,燕王臉色又極其難看,早已猜到不會有好事發生,望向我的眼中無限擔憂之色。
燕王冷冷開口對香雲說道:〃 拿解藥來。〃
我急忙說道:〃 香雲,快去拿,是我左手的中指。〃
此時我偏偏又想起來我左手的中指上所藏之毒正是〃 驚濤〃 ,藥性發作起來可讓人遍身麻木,然後是無窮無盡的疼痛,雖不致死,卻非常人可以忍受。〃 驚濤〃 來勢兇猛,藥性早該發作了,燕王一路上卻毫無異狀,忍著深入骨髓的痛苦帶我回來。
我心裡開始覺得害怕,一個能忍耐的人,無論如何都是很可怕的,燕王的隱忍,正是他能成為最後勝利者的理由。
解藥服下後,燕王把我帶到了他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燭火。我站在離他幾尺遠的地方,窗外皎潔柔和的月光映照在他的白衣上,那衣襟上淡淡的花紋在月色下若隱若現,他整個人都好像是被籠罩在夢境中。我同他一樣穿著白色的衣服,一樣靜靜地站立在月光下,或許他看我的時候,也會覺得在夢中。
我閉了閉眼睛,看來他是準備找我算賬了,但是今天這事並不能怪我,他如果要審問我,我什麼都不會說,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對他不利的事情,即使劃傷了他,也是情急之中失手所致。
他既沒有審問我,也沒有懲罰我,就那樣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我,看了我很久很久,還是不說話。
我實在忍無可忍,從蘇州騎馬過來折騰了一天,現在三更半夜的他不睡覺,我可要睡了。我無奈轉身,準備出去。
他終於難得開了金口,說:〃 為什麼要在指甲上藏毒?〃
我辯解說:〃 我本來就有,一直都有。〃
他沉聲道:〃 你分明是知道要跟著我才加上這些東西的,那天清晨才換上,還想要騙我?我真的那麼可怕嗎?要你時時刻刻防範著我?〃
我驚愕不已,他居然連我塗的蔻丹的顏色都注意到了,在明月山莊裡不知道他留心觀察了我多久?而且他說得也沒錯,這手指上的毒藥,本來就是為了防範他。
我看著他說道:〃 就算是防範又怎樣?殿下若是不那樣對我,我怎會有得手的機會?我並非有意謀害誰,殿下本來就是……〃 那〃 咎由自取〃 四字已經到了嘴邊,卻還是吞了下去,沒敢說出來。
他瞬間迫近我身邊,淡紫的眼眸盯著我說道:〃 的確是我咎由自取,我絕不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我心想你要是從此不再靠近我,不再隨意親近我,那我可真要謝天謝地了,暗自慶幸還不到片刻,他下一個舉動告訴我,我完全錯會了他的意思。
他出手迅如閃電,我落入他懷中時穴道已經被制住,手腳全部動彈不得,他將我橫抱起,輕聲說道:〃 小野貓,我會把你的爪子都拔掉的。〃
完了。
夜深人靜,我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這個男人顯然並不是個君子。他這樣抱著我,我用腳趾頭想,也可以想得出來他想做什麼。
我開始心慌意亂地看向他,希望他不要忘記對我的承諾。
我回到東邊居所後,香雲急忙問道:〃 小姐,燕王殿下對你怎樣了?〃
我頭腦一片麻木,只記得他解開我的穴道放下我時開朗的大笑,然後溫柔說道:〃 你回去歇息吧。〃 始終不敢相信他居然輕易放過了我,難道他要看的只不過是我張皇失措的一個眼神而已?
我坐在妝臺前面,對著銅鏡取下發上金環,香雲連忙用象牙所制的鳳尾梳幫我梳理一頭烏黑閃亮的長髮,我笑一笑對她說:〃 你別擔心,我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