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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我曾經嫁給燕王,悠悠嘆了口氣,低頭說:“姐夫的事我都知道,你為了他答應給先皇做女史,大姐心中一直都很感激你。我早已斷絕了此念,這樣子也很好。”
我輕聲說道:“他不是負心之人,遲早一定會給你該有的名分。”
徐妙錦搖頭說道:“只要有大姐在他身邊……我不會奢望什麼的。”
我心裡顫抖了一下,徐妙錦十分清楚自己姐姐在燕王心中的地位。正如我知道燕王再愛我也決無可能離棄徐妙雲和湖衣一樣。
徐妙雲對我毫無半點敵意,卻為何不能接受自己的妹妹嫁給燕王為妾?如果她嫉妒徐妙錦,當初又怎會容忍他們暗中來往?
徐妙錦問我道:“你以後準備怎麼辦?是跟著姐夫去北平,還是要他陪著你住在江南?”
我黯然說道:“我是私逃出宮的皇妃,和他在一起只會連累他。可是……”
徐妙錦觸動自己心頭之痛,抱住我哭道:“可是你還愛他,想和他在一起對不對?我們都錯了,明知不該愛上他,還是願意為了他去受這些罪!……大姐一直慣著他,順著他,只要他喜歡的事情都幫他去做,大姐心裡何嘗不苦?如果早知道這樣,當初我……我寧可死也不會答應他的!”
我覺得她話中有話,問道:“當初他……”
徐妙錦淚如雨下,說道:“那天他在我家喝醉了酒,把我錯認成了姐姐,然後……我糊里糊塗就從了他,他後來也對我很好……我知道對不起姐姐,姐姐也沒有怪我……可我現在真的好後悔!”
看到她傷心欲絕的模樣,我的眼淚沿著面頰滑落下來。
次日清晨,我心中已有打算,辭別徐妙錦時她問道:“我這裡幽靜自在,哥哥們平常都不來的,倒不如陪我住些時候。你去了那裡,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見面了。”
我微笑道:“謝謝你,我們一定會再見的。”
出門的時候,守門的僕人說道:“昨晚城中出現許多皇宮侍衛,似乎是在找人。”
徐妙錦囑咐他們道:“無論來打聽誰,你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好了。”
我出了金川門走到江畔,只見兩岸羽衛森森,昔日繁華的渡口顯得格外冷清,只剩下我孤零零一個人。渡口旁邊有個小小的涼棚,我在涼棚裡坐下來,清涼的江風吹過我單薄的衣衫,我托腮看著煙波浩淼的碧藍江水,等候著擺渡船只。
江心上悠悠漂過來一艘小船。
船頭一人搖著槳,曼聲輕唱漁歌:“東風一吹郎船開,手拿金壺把酒篩……早早去了早早歸,莫在江邊冷風吹!”
歌聲婉轉親切,唱歌的是一名女子。
我從涼棚中抬頭望去,茫茫江靄中那搖槳之人是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女,青衣藍裙,頭扎包布,或許是長期在江上往來風吹日曬之故,面色略顯黝黑,卻很俊俏,一雙大眼睛靈活無比,宛如一朵盛放的黑牡丹。
我急忙喊道:“這位姐姐,能送我渡江南下嗎?我願意多付船費!”
那少女見岸上有人呼喚,仔細打量了我半天,才問道:“你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我走到岸邊,說道:“我是金陵人氏,要去揚州探望幾個朋友,勞煩姐姐送我一程。”
那少女猶豫了好大一陣,才點頭說:“揚州至此有一百里水路,我要和爺爺商議一下,你先上來吧。”
我感激不已,隨即上了她的小船。
小船划向對岸,我們一路閒聊,得知那漁家少女名叫蘇曼菱,與爺爺相依為命,住在長江以北的漁村裡。
她問我道:“你一定是從家中逃出來的吧?”
我驚訝於她的聰明,問道:“姐姐怎麼知道?”
她嫣然笑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