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隊伍出發了,雌性們吃完早餐,就開始緊趕慢趕地編織雄性們那間房間的蘆葦墊,和雌性那邊一樣,都是選的最柔嫩的蘆葦杆,編織起來非常慢,不過好在人多,到下午的時候,就已經全部鋪好,宣告完工。
這時候已經是九月下旬,離寒冬凜冽、大地凍上已經不足二十天。
杜長秋去雄性大屋那屋簷邊的時候,族裡大大小小十幾隻幼崽正在一堆灰不拉幾的東西上翻滾玩耍。
大的小狼大概跟一頭大型犬差不多大,還有長得跟小狗一樣大的狐狸、三四隻體態滾圓的小獅子,剛才還在這屋簷下翻滾玩耍,此刻杜長秋一來,都蹲坐起來,小狼還開心地搖著尾巴,大家都莫名興奮地並著腳蹲坐,一起看杜長秋。
杜長秋冷的哆嗦了一下,蹲下來在小崽子們的注視下開始翻這堆灰撲撲的東西。
其實今年的寒冷不是突如其來的,按照秋的記憶,往年這個時候是開始變冷,但是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早晚已經讓人冷的有些睡不住,雄性還好,畢竟變成原型還頂得住,杜長秋就有些苦了,他沒有獸型,晚上跟毛茸茸一起睡還好,到了白天,這一陣陣風吹起來,對他來說簡直是刮骨刀一般。
這會兒手冷的有些發木,解了半天,才解開了這堆東西上的皮毛繩索。
「秋,你在做什麼?」剛好所有活都忙完了,兔丘看到杜長秋一個人躲在這個角落,旁邊都是幼崽,就一蹦一跳地跑過來,蹲在杜長秋身邊,好奇地看著這堆灰撲撲的東西說,「咦,這不是皮毛嗎……難道獸皮也能做什麼好吃的?」
問到最後一句,兔丘眼睛發亮,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不是,我在制皮。」杜長秋逐一開啟這些放了很久的皮毛,這些皮毛他堆了很久,不只是有他從黑鐵部落帶回來的小碌碌獸的皮毛,還有很多是回到部落之後族人們打到的獵物剝下來的皮毛,杜長秋都前後清理乾淨那些血肉,用鹽水泡過之後去除血沫,然後用白櫸木的果實捏碎鞣製在了皮子上。
本來植鞣法鞣製皮毛,應該是擦上富含單寧酸百分之八以上的植物汁液,然後不斷揉搓到皮毛柔軟為止,但是當時一回來杜長秋就發現了竹米沒弄乾淨,他哪裡顧得上制皮這個事情,反正當時天氣也不冷,他就隨手一放,然後叮囑這些小傢伙沒事兒來這裡蹦躂打滾,爭取把這些皮子給他壓軟一點。
植鞣法揉搓的過程就是讓植物之中的單寧酸慢慢和皮子產生反應,然後讓皮子柔軟下來,穿著就會十分柔軟舒適,杜長秋擦的倒是非常均勻,想起來了還會過來補一點,反正白櫸木砍得多,果實也多,就看這些體重幾十斤一百多斤的「小崽崽」們到底給不給力了!
他一開啟,發現皮子雖然沒有太硬,但是也不太柔軟,沒辦法,看起來偷懶不可取,夏天不努力,秋天徒傷悲,不過好在單寧酸的加持之下,皮子的軟硬程度適中,還在和皮革起反應,沒有定型,杜長秋苦哈哈地拿著皮子,就地開始鞣製起來。
「這麼揉是為了做什麼?」兔丘不明所以,但是習慣性地相信杜長秋,他也拿了一塊大皮子開始揉搓起來。
「揉軟了晾乾,就可以做衣服了,不會發黴也不會腐爛,可以穿好多年。」杜長秋一邊揉一邊滿足他的好奇心。
「真的嗎?」穿不會腐壞發黴的衣服,在後世來說似乎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但是對河谷部落來說,卻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無他,主要是現在的部落根本沒有成熟的鞣製皮革的方法,很多都處理的非常粗糙,不但沒有去除血肉、筋膜之類雜質的過程,更是完全沒有開始鞣製皮革的方法,很多都是打新鮮的獵物,然後洗一洗曬乾,接著圍在身上。
然後因為沒處理乾淨碎肉,很快會滋生細菌,皮毛開始腐爛,爛了再換……如此周而復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