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吉祥家在這邊沒啥親友,就備了糖塊、花生瓜子等小零食,還熬了糖茶,有前來賀喜的都發一發,圖個熱鬧喜慶,也算擺了宴席。
聽見有糖塊吃,不一會兒幫個鎮子的小孩兒都圍攏過來,嘰嘰喳喳的說恭喜恭喜,然後接過糖塊塞在嘴裡,咂摸的有滋有味兒。
吉祥坐在床上,聽著外面的鞭炮聲,臉上帶著微笑,手裡繡著一對鴛鴦戲水的枕巾。她家彩禮要的低,對應的,嫁妝也給的少,就是床單被套枕巾,還有鞋襪等物,吉祥想自己在成親前把花樣給繡上,不麻煩裁縫鋪子的繡娘,這樣,又能省下一筆錢。
……
「三哥,你轉悠啥嘞?能不能坐下歇會兒,頭都被你給轉悠暈了。」
去吉祥家下聘這天,周虎生還有王金秀,以及家裡的兩位哥哥都去吉祥家了,周老三在家裡待不住,去周鐵牛家找他耍,說是聊天,可週老三就和屁股上長了刺似的,根本坐不住,過一會兒就去院外轉悠一圈,看看他娘回來沒有。
「好,行行行。」周老三聽見周鐵牛的話後坐了回來,可心還掛記著下聘的事,說話都心不在焉。
周鐵牛滿臉糾結,「三哥,嫂子還沒嫁過來你就成了這樣式兒,等成了親,你絕對被牽著鼻子走!」
「嗐,瞎說啥。」周老三吃著炒花生,滿不在意的回。
周鐵牛認真了,把眼睛瞪得老大,生怕他三哥成親以後成為聽媳婦兒話的那種慫包男人,「三哥,這媳婦啊不能慣著,得有規矩,咱們大老爺們,得在家裡說一不二,三哥,你可不能成為妻管嚴,那多沒面子!是不?」
周老三愛吃炒貨,不過周鐵牛自己炒的這花生受熱不均勻,有的生有的糊,周老三一邊埋頭苦吃一邊挑刺了,「鐵牛啊,你這手藝咋回事?這花生不脆,糊了大半,你這不是糟蹋吃的麼。」
「沒有吧,我嘗著還行……」周鐵牛吃了兩顆花生,吃著吃著回過味,「不是,三哥,我的話你聽進去沒?」
周老三索性不吃花生了,他對周鐵牛勾勾手指,等人靠近了挑挑眉毛說,「鐵牛,你有媳婦沒?你沒有,我很快就要有了,這兩口子該怎麼相處,你三哥我心裡有數,別聽外頭的人瞎扯,兩口子過日子,要的是和睦,什麼誰聽誰的呀,都行,個人有個人的活法,你少聽村裡那些漢子胡說,在外頭逞口舌之快,在家指不定啥樣呢。」
「是嗎?」周鐵牛長得五大三粗,面相生得又兇,從小到大都沒怎麼和姑娘家相處過,倒是和一般糙漢子學了不少「給媳婦立規矩」的歪理邪說,他信得很,現在又聽周老三說兩口子過日子要的是和睦,一時間兩種想法扭曲在一起,他也不知道哪種是對的了。
瞅著周鐵牛這樣,周老三直想笑。
吃過了晌午飯,王金秀還沒回來,想來是下聘後在吉家留飯了。周老三實在坐不住了,明天就是十一月二十日了,二十日晚上鎮上會舞龍祭奠河神,還有人放天燈和河燈,周老三和吉祥說好了會見面。
周老三想著,這見面得給人帶點禮物啊,上回吉祥說自己能吃,也愛吃,周老三就往吃的琢磨上了,叫周鐵牛一塊兒去逮麻雀兒。
他們村後山上就有很多麻雀兒,這小東西機靈又警覺,一般人逮不著,周老三這種不會幹活兒的人就更逮不著了,幸好周鐵牛幹活、捉野兔子麻雀都是一把好手。
「行咧,那咱們去吧。」周鐵牛帶上工具和誘餌,和周老三一塊兒上了山。
後山上茅草厚,低矮的灌木也多,很多貓冬的小麻雀在上面,半個下午過去了,倆人逮了好長一串,周鐵牛回家燒了一鍋熱水,把麻雀簡單收拾了,裹上鹽巴用油炸了一遭,炸的骨酥肉爛,聞起來就饞人。
「嚼起來嘎嘣脆,真不錯,鐵牛,你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