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瞪了他一眼,「才不要你陪,咱們起床吧,聽外頭那動靜,娘好像要殺雞。」
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不過剛才也算不得吵架,吉祥和周老三是鬧著玩的,也正好祛一祛周老三的瞌睡蟲,這回籠覺睡著是舒服,可一不小心就會睡過頭,吉祥可不想被婆婆敲門從床上拎起來。
「三兒,吉祥,睡得好不?還是家裡的床睡得香甜吧?說起來,你們租的那屋我還沒去瞧過,下次去鎮上趕集,我得看上一眼。」王金秀一手抓著只老母雞,一手握著刀,站在灶房門口準備殺雞,見老三那屋的房門開了,扭過身笑呵呵說話。
吉祥接話說,「娘,當然是家裡舒服了。」
周老三伸著懶腰,其實他覺得,哪裡睡都一樣,反正他不認床,瞌睡蟲來了往哪裡一倒都能睡得香甜,不過這實話他娘準不愛聽,一腳跨出去問他娘今天是不是要殺雞。
王金秀點頭,「殺只雞給你們倆補補。」
這雞是莊戶人的寶貝,除了逢年過節,就只有產婦做月子、老人過壽這種樣的情況才殺雞吃,周老三皺了下眉頭,「娘,咱們在外頭吃得還行,沒餓著,這雞留著下蛋吧。」
王金秀才不聽,她瞧著周老三都累瘦了,吉祥也是,本來身材苗條剛剛好,在外頭開了一月飯攤,腰細得就剩下一尺了,這小身板可怎麼生養,不行,就是得補。
「留啥留,我熱水都燒好了!」王金秀利落的把雞收拾了放在砧板上,等著中午熬湯喝。
灶房裡慧香和羅娟兒在做早飯,中午吃好的,早上就吃簡單點,是粥加酸菜配雜糧面煎餅。
「我看老三在外頭是發達了。」羅娟兒攪合著麵糊,嘴裡小聲的嘀咕著。
慧香往灶門裡塞著柴火,聞言略抬了下頭,「大嫂,你咋知道?」
「你看娘都專門殺雞給他倆吃了,這還用說?唉,老三確實腦筋靈活,不像咱們吶,不敢闖,不敢拼,只能守著幾畝薄田在土裡刨食,一年到頭累個半死,也賺不了幾個錢,瞧不見長輩的好臉色,可這能怪我嗎?就拿我們做老大的來說,敢拋下家裡去外頭闖?也就老三有這個運氣。」羅娟兒一肚子氣,心裡也膈應著昨晚周老三不同意將田租給他們。
不過,這話暫時不能拿到明面上說。
慧香撇撇嘴,不想聽羅娟兒發這莫名的牢騷,煩人,她往灶門裡加滿了柴禾,拍了拍手,起身就往外頭走。
「哎,慧香,這早飯還沒做好,你上哪兒去啊?」羅娟兒急忙喊了聲,生怕慧香是要回屋躲懶。
慧香回過頭,無奈的說,「我去拔兩顆蔥,切了加到麵糊裡一塊煎!」
等早飯吃完了,吉祥和周老三一起出門,先去找周春君簽訂字據,這事情叫兩家長輩見證簽字畫押就成,周虎生披上衣裳,邊抽菸邊出去了。
這字據簽訂了,事情便是板上釘釘,改變不了,羅娟兒嘆了口氣,瞪了周家老大一眼,取了把鐮刀出來扔在他的腳邊。
「哐當」一聲把周家老大嚇一跳,「你啥意思?」
「啥意思?還能有啥意思,叫你去竹林裡砍幾根竹子回來,咱們抽空編些筐子篩子,趕集時好拿出去賣,換錢!」
……
「鐵牛,你嫂子想上山轉轉,你下午有空不?有空帶著我倆去唄?」
定好了字據後周老三沒有回家,拐了段路去尋周鐵牛,這小子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發愣,他太爺爺又出門找人聊天下棋去了,周鐵牛沒事情幹,正閒得發慌,聽見周老三隔著院門喊他,話音未落就穿上鞋出來了。
「有空!三嫂想去哪耍?」周鐵牛說起上山的事情,熟悉的就像是在說自己家的堂屋,每一處都熟悉的很,「後山比較陡峭,全是石頭,一般人還不敢上去哩,冬天我上山砍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