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錢嘛,酒水是他個人的孝敬,豬肝從周鐵牛的工錢里扣!這周鐵牛花錢沒數,一點都不會攢,周老三和他說一兩銀子一個月,其實和喬玉香一樣,是二兩一月,剩下一兩銀他先攥手裡,等看周鐵牛慢慢懂點事了,再一起給他。
「喔,你回來了?最近書念得咋樣?聽你娘說,先生總誇你聽話能幹,將來有大出息喔。」老爺子記憶又亂了,時不時犯些糊塗,叫人哭笑不得。
周老三把東西擱下,貼在老爺子耳邊說,「我不讀啦,太爺爺,我都回來大半年了。」
「讀書好啊,讀書好。」周老太爺壓根沒聽見周老三在說啥,自顧自的接著話。
周老三站在院裡和老爺子閒扯了幾句,伸頭見水缸裡的水空了,提著空桶給老爺子打滿了水,房前屋後轉悠了幾圈,見沒多大問題,就又陪著老爺子雞同鴨講的嘮了幾句,看看時辰不早了,周老三惦記著回鎮上去,拍了拍老爺子的手,「太爺爺,我走了。」
「你走吧。」老爺子把這句話聽明白了,等周老三走了,他準備拄著拐出門找老夥伴嘮。
臨近五月,田地間一片綠油油,地裡的禾苗又綠又齊整,瞧上去心情就好,周老三剛走到村口,一眼就望見一夥孩子在村口的樹下玩耍,周村的入口處有一條小河,上面有板石橋,橋頭邊有兩棵上年紀的古樹,孩子們夏天時經常在樹下耍,也下河洗澡,不過,現在還沒到夏天呢,河裡的水不多,河低露出不少大石頭。
周老三隨手摘了幾朵花,邊走邊碾著花耍,人還沒走上橋,就聽見前面那夥小孩發出陣陣驚叫,好像有孩子從橋面上掉下去,砸在橋底下的石頭上了。
周圍就周老三一個大人,他趕緊飛奔過去,一看了不得,躺在橋底下乾枯河床上的,正是貓兒,貓兒才一歲多點,路都走不穩,當然不可能一人出來玩,是甜妞在家閒不住,找了塊背帶把貓兒背在背上悄悄出來耍,剛在石板橋上打鬧的時候,一個不留神,貓兒就從她背上滑了下來。
「貓兒?貓兒?」周老三戳了戳侄兒的臉,孩子臉憋得通紅,像是能滴出血來,最後哇一聲大哭起來,周老三這才鬆了口氣,哭出來就好,幸好這小不點運氣好,一頭栽在河底的爛泥上,要是碰在石頭上,腦門非得開花。
不過,那胳膊是磕著了,劃開一個大口子,正嘩啦啦的流血,周老三瞅著要緊,趕緊扯了一角衣襟摁住傷口,然後抱起哇哇大哭的貓兒往家走。
進門王金秀周虎生都不在,只有二嫂慧香坐在院牆下編竹筐,見周老三抱著貓兒進來也嚇到了,趕緊對跟進來的甜妞和豆餅說,叫他們把羅娟兒還有周家老大喊回來,自己和周老三忙著用稻草燒成灰,給貓兒止血。
貓兒手疼,哭得渾身冒汗,扯著嗓子聽得人扎心,最先趕回來的是王金秀,一看孫子這樣心疼極了,「不行,不行,得請個大夫好好看。」
慧香說是,「我去請。」說著匆匆出去了。
等羅娟兒趕回來,貓兒已經止住了哭,就是臉還是紅,呼吸有些急促,羅娟兒氣急了,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回頭就給甜妞一巴掌,甜妞知道自己這回犯了大錯,也不敢哭,捂著臉呆怔了一會兒,才嗚嗚嗚小聲的哭起來。
羅娟兒一看甜妞竟然還敢哭,不禁更加生氣,指著她罵,「還有臉哭?你弟差點給你摔死你知道不?我走前咋囑咐你的啊?你但凡聽話些,我就能少操心,別哭了,你還叫人活不叫人活!」
孩子是當孃的心頭肉,羅娟兒教訓自己的娃,按理別人插不上嘴,都說甜妞頑皮不像個女娃娃,但是周老三還挺偏愛這侄女的,但他此刻不好說啥,便站在一邊。羅娟兒嘴上罵了還不夠,抬手又想揍甜妞,這下王金秀不依了,抬手把甜妞扯到自己身後。
「你有氣沖孩子撒幹啥?剛才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