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在馬背上的威嚴男子沒有回頭,他擺了擺手:「無妨, 沒那麼金貴。」說完用馬鞭子指著遠處的田地、村落道:「這裡倒是山清水秀,一片盎然自得的景象, 咱們一路走來,繁華的大城見過不少,但是像這樣好的小鎮, 還是頭回見吧?」
另外一位騎馬的做書生打扮,拱拱手接話道:「沒錯,老爺,說起來我與這鎮還很有緣分,前幾年我與友人出門遠遊,途經此處和人失散了,曾在鎮上逗留過半年,這次故地重遊,我想拜訪一下當初遇到的好心人。」
「好,我記得你說過,你還在私塾給人上課,是不是?」威嚴男子道。
「沒錯,不知當初的學生如今功課如何了,啊,那邊有個茶棚,我們去那邊歇歇腳,喝點茶,用些飯食吧,這叫做與民同樂。」書生道。
「那便走吧。」威嚴男子夾了夾馬肚子,策馬一齊往前方的茶棚走去。
馬車上的中年男子一聽連連唉聲嘆氣,在心中暗暗嘀咕道:「這外面的東西不乾不淨,吃壞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他嘮叨了幾句又唸叨道:「罷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該睜開眼好好看看百姓的生活,反正,勸也勸不了……上面人做事情,哪裡肯定咱們的話啊……」
茶棚就在前面二百米處,不一會就到了,攤主一看車隊的架勢還有來人的穿著,就知道來了大客,笑呵呵的給他們上了最好的茶水和點心。茶棚設定的很簡單,上面是稻草蓋的屋頂,幾根大柱子加竹子做了簡單的牆壁,不過四面總體還是透風的,掛著幾塊破爛的草簾。
茅草棚子下擺著桌椅板凳,一行人挑了張空座坐下,馬車上一直嘮叨的那位中年男子掏出抹布將油膩的桌椅擦拭了好幾遍,接著又去涮洗碗筷。茶棚里加上他們一共才三桌客人,另外兩桌的人在聊天,估計是聊的投機,索性坐到一塊兒去了。
「唉,你聽說了嗎?鎮上要新修一座橋。」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吉祥飯館帶的頭,不僅修橋,還給老家人修路呢……」
「這得費不少錢吧?怎麼這時候修,農閒的時候請人才便宜嘛。」
「這你就不懂了,人家是專門選這時節,讓那些災民們去做事,他們給吃的,這樣一來,災民們吃不到免費的東西,有活路的就走了不在咱們鎮上逗留,真的沒活力的就去修橋修路混飯吃,聽說幹完活,還給發一筆錢回老家……」
邊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好不熱鬧,威嚴男子蹙眉聽著,臉色十分的陰沉,片刻後他換上一副和煦的面孔,問道:「老鄉,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災民們不是有官府救濟嗎?怎麼還要民間出錢出力安置?」
「你是外地來的吧?」說話的村民打量著他們:「官府熬粥的米發黴生蟲,稀的能照出人影來,哪裡叫粥……簡直就是米湯,災民們喝多了,路都走不動,所以趁著有口力氣,都會繼續往咱南邊走,再說了,北方的年饉還沒過去,聽說吃官府的救濟,過不了多就便要被送回鄉裡,他們不想回去,也只能繼續走。」
「你們進城去看看,找幾個災民問問就知道了。」
一行人吃過茶飯,午歇了片刻,便頂著烈日要進城。剛靠近城牆邊,就聽見了一連串的鑼鼓聲,聲音的源頭是幾個男子,有人敲鑼,有人大聲的說著什麼,邊上還有一張桌子,有人伏案寫畫著,面前則排著長長隊伍,焦急的等待著。
「前面在招人,剛才茶棚裡聽到的訊息是真的。」面色威嚴的男子下了馬,牽著韁繩道。
「我去前面看看情況。」書生模樣的男子也下了馬,說完將韁繩交給邊上了隨從,擠進人堆裡去了,沒過一會兒他去而復返,高興的說道:「敲鑼的那個男子我認得,姓周行三,是吉祥飯館的老闆,那年就是他介紹我去私塾教書的,是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