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隨意平淡,彷彿在詢問今天中午吃什麼。
楚堯眉梢輕揚,看向他:「你不是挺能猜的麼,猜猜看。」
秦屠眼皮一跳。
「訊息是誰發的,你比我更清楚吧。」楚堯盯著秦屠的眼睛,不鹹不淡地勾了下唇角。
不過秦屠並不是個臉皮薄的主,他眨了下眼睛,問道:「少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楚堯:「雖然不知道你是使了什麼手段能看見我的智訊器內容,這些我懶得管,你隨便看。但是你別私自回復、篡改就行了。」
嗓音清冷,語氣平淡。
彷彿他也是在說今天下午吃什麼。
秦屠卻是一怔,猛地抬起眼,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
「聽明白了麼?」楚堯又問道。
秦屠已經恢復了以往漫不經心的模樣,他摸摸下巴:「聽倒是聽明白了,不過少校你這話具體是個什麼意思?」
「你剛才說我聽力不太好,現在看來,」楚堯挑了挑眉,「你腦子也不太好。」
秦屠倏地一笑,從喉頭裡悶出低低的笑聲,他手握成拳抵在唇邊,偏了下頭,過了幾秒,似乎笑夠了,才眼含笑意地回頭看著楚堯。
「沒理解錯的話……」秦屠往前走了兩步,他的氣息在這一瞬間籠罩了楚堯。
楚堯微微皺眉,卻沒往後退。
秦屠笑著繼續說:「你的意思是你的智訊器我可以隨便看?」
楚堯瞥了他一眼:「你能開啟的地方,隨你。」
「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嗎?」秦屠笑眯眯地問。
「你以為我是你麼。」
「那你可就誤會我了,我的智訊器比我臉都乾淨。」
楚堯舌尖抵了抵腮幫,沒有對他這句話發表評價。
「那麼……那些我不能開啟的地方呢?」秦屠又問,「是什麼?」
每個人的智訊器都有隱私空間,需要主人設定的密碼才能開啟。
一些人的隱私空間是見不得人的東西,諸如少年的思慕、少女的懷春,還有些人的隱私空間裡確實沒有這些帶顏色的東西,而是軍政機密等,諸如正直無比的軍官們。
這些軍官秦屠私心指的是楚堯這類,不包括姚文匪這種。
秦屠當然知道楚堯的隱私空間裡裝的什麼,無非就是聯邦對於部分軍官限級公佈的一些「小秘密」。
這些秘密秦屠知道的可比很多人都多得多了。
他沒興趣看。
他問這話也就是逗逗楚堯,沒別的意思。
誰知楚堯皺了下眉,抬眼沉沉道:「我知道的東西你也都知道,你能開啟的話就隨意。」
秦屠一怔:「你為什麼認為我都知道?」
畢竟他似乎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身份的任何資訊,對楚堯。
診所大門設計得很寬敞,天色更陰沉了,彷彿下一秒便會淋下瓢潑大雨,勁風呼呼地刮著門口的人工樹林,有綠葉裹著風打著旋落到兩人之間。
楚堯伸手向下拉了拉衛衣的帽簷,微微低頭。帽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餘下高挺的鼻樑和輕抿的唇。
他的嗓音有些啞:「別把人當傻子。」
說完又頓了頓,繼續道:「教官。」
秦屠的小指動了動,他垂下眸,感覺那枚戒指所圈住的手指有些發燙。
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
兩人對話完便陷入了沉默,沒有誰再開口。
「喀喇——」
一道滾雷在兩人耳邊炸開。
診所內的人行色匆匆,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撐好了傘,腳步加快,試圖找到一個能遮住即將到來的大雨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