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忽然止步,回頭看他:「時間不早了,去睡覺?」
「只睡覺啊?」秦屠收起智訊器抬眼看他。
楚堯眯了下眼,語氣有些緩慢,道:「不然?」
「我沒別的意思。」秦屠把智訊器隨意地扔在了床頭的桌上,笑道:「但是逗你玩很有趣。」
「是嗎?」楚堯語氣有些涼。
秦屠見好就收,邊走邊說道:「那我先洗?」
「嗯,那是浴室。」楚堯抬手指了指臥室內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間,再從衣櫃裡取出一疊衣服,道:「穿這個,新的。」
「你穿什麼?」秦屠接過衣服問。
「和你一樣。」楚堯說著又取出了一套,果然是一模一樣。
秦屠滿意地點點頭:「情侶裝,我喜歡。」
「……」楚堯喉結滾了滾,道:「快去洗,不打算睡覺了?」
「和你在一起,不睡覺也可以。」
「……」楚堯掀起眼皮,走近兩步,掐著「金句頻出」的某人的腰,將人推進了浴室。
不然,再這樣下去,他有點招架不住。
楚堯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燙意直達指間。
臉皮沒有某人厚。
或許以後……得練練?畢竟在一起總得適應——
想到這,楚堯的動作忽然停頓,他垂下眼睫。
好像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大腦轉得比平時慢,他忘了做一些事,說一些話。
等秦屠出來再說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輾轉反側與剝析深掘,他早以明白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和意圖所在。
他想要把自己的心意完整地告訴那人,也想同等地傾聽那人的想法。
他想要獲取那人的一切,過去與未來。
迫不及待。
那個人就在這裡,是他的。
「咔噠——」
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拉回楚堯的思緒,他抬眸望去,秦屠微敞開浴室的門,手慵懶地搭在門把上一下一下地輕敲。他的衣服還沒換,白襯衫釦子解了兩顆,露出完整冷白的鎖骨和鎖骨下覆著薄薄肌肉的胸膛。
「你在走神?」秦屠倚著門框問。
楚堯不知道這人在浴室裡是怎麼知道自己在走神的,他沒回答秦屠的問題,道:「你在磨蹭什麼。」
秦屠哂笑道:「既然你一個人在外面無趣,那要不要進來一起洗。」
「……」楚堯唇角抿直,壓下心裡的躁動,道:「十分鐘,十分鐘後我要在浴室外看到你。」
「好的。」秦屠笑著點頭,然後準備拉上浴室的門。
在門即將闔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回頭,剛才在臉上掛著的笑意消失了些許,認真地看著楚堯道:「你後悔了嗎?」
「什麼意思?」楚堯盯著他。
秦屠眼睫垂下,看不清眼底情緒,輕輕勾了下唇角道:「沒什麼,我先去洗了。」
楚堯皺眉。
他忽然明白了這人的「我走了」,「你確定?」,「你在走神?」,「你後悔了嗎?」是表達的什麼。
或許是和他覺得此刻就像一場夢一樣,充滿了不真實感,秦屠也這樣覺得,只不過這人多了更多的不確定和患得患失。
像是一隻缺少安全感的貓。
需要人撫慰,需要被肯定。
楚堯走神不過一分鐘左右,隔著一扇門的秦屠卻在思考著他是否後悔這件事。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裡忽然泛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疼痛,伴著酸澀,在心底深處攪出一股難言的躁悶和急切。
他大步走向秦屠,阻止這人將要關上門的動作,手按在秦屠搭著門把的手上,將其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