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屠偏頭,緩緩道:「藏起來了。」
「為什麼要藏起來?」
「不想讓楚堯看見。」
楚堯一愣,他看著秦屠的眼睛,有著明顯被酒侵蝕的痕跡,少了平時的清明。
他聽見了自己微啞的嗓音:「為什麼不想讓楚堯看見?」
沒有立即得到秦屠的回答。
楚堯虛眯雙眼,心裡道,這人回過神了?
等了半晌。
「楚堯不喜歡我。」
秦屠的聲音低低的,似乎還摻帶了些別的情緒。
楚堯一怔。
他沒想到秦屠會說這麼一句,他問的是「為什麼不想讓楚堯看見」,這人說的卻是「楚堯不喜歡我」。
這兩者的因果關係楚堯無法清晰推出,或許是秦屠酒醉了不清醒,隨口說的?
但這句話……
楚堯:「誰告訴你的?」
秦屠沒吭聲。
楚堯繼續道:「楚堯和你說的?」
秦屠:「不是。」
楚堯:「那你怎麼知道他不喜歡你?」
秦屠抬起頭:「我就是知道。」
「……」
你知道個什麼玩意。
「戒指被你丟了?給我看看。」
「不給,是我的。」秦屠盯著他,目光有些戒備,彷彿是怕他搶自己的戒指。
楚堯眯起眼:「知道我是誰麼?」
秦屠皺眉:「誰他媽管你是誰,戒指不給你。」
「……」
行。
秦屠現在人都不認識了。
兩人對望了個幾分鐘。
忽地——
「你為什麼在這?」秦屠從他腿上站起來,眼神更不清明瞭,隱隱看去,還有兩分紅色。
「出去。」他看著楚堯道。
楚堯挑眉:「你拉我進來的。」
秦屠這會醉得個七葷八素,但不單單是因為醉酒,意識喪失的更多原因是因為被酒勾起來的獸性。
他已不再是獸人,此刻獸人與人類的特質相雜糅,把他的思想攪了個昏天黑地。
現在他的腦袋缺少思考的能力,記憶像斷了線,前一秒的記憶和後一秒的壓根就搭不上。甚至開口了,他都不太清楚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太陽穴突突地跳著,酒勁上頭,煩躁得他想揍人一頓。混沌得很。
他捂著腦袋,腳步有些不穩,冷冷地盯著楚堯道:「不要你,出去。」
楚堯長腿蹺起,歪頭看他:「不要我,你要誰?」
秦屠聽不大清楚話了。
話音傳到他腦袋裡就是斷斷續續的雜音,伴隨著太陽穴的悶疼。
這個場景很熟悉。
記憶錯亂致使秦屠以為這是他注射「鮫人淚」之後的後遺症。
他下意識地叫那個給他遞鎮定劑的人的名字。
「威廉,藥……」
「藥」字他咬得極輕,楚堯只聽見了兩個字——威廉。
他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敲擊的動作停下,嗓音情緒不明:「你要誰?威廉?」
秦屠沒搭理他,他沒拿到鎮定劑,心裡有些煩躁,下意識地想去摸手指間的戒指。
結果什麼都沒摸到。
更煩躁了。
他退後了兩步,想去開緊鎖的門出去。
楚堯站起身,朝他走過來。
秦屠感覺手腕被人抓住,他試圖掙脫,沒掙掉,反而被攥得牢牢的。他煩躁地抬起頭,目光裡儘是兇狠,聲音也冷冰冰的:「滾。」
楚堯無視他的滾字,抓住秦屠的手腕用力提起,掀起眼皮盯著秦屠,道:「你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