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屠抬眼看了看四周誇張的裝飾,紅色的基調,曖昧感十足的燈光等等,他笑了笑:「讓人很難忽略。」
「……」
各自洗漱完畢後,楚堯給秦屠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杯,抿了一口道:「明天去穆青那裡?」
「隨便。」秦屠道,「不過他巴不得我們早點去。」
楚堯在他身旁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沒看出來。」
秦屠:「什麼?」
「威廉校長和穆教官他們。」楚堯意有所指。
「哦,你說他們啊……」秦屠眯了下眼,道:「戴爾特一直在追求穆青,看不出來嗎?」
楚堯沉默地看向他,沒明白他口中這個所謂「追求」法。
「我也一直在追求你,只不過沒他那麼含蓄。」秦屠笑眯眯地看著楚堯。
楚堯卻是突然噤了聲,繼而轉頭盯著他,問道:「為什麼選擇來找我?」
「因為我想追求你。」
「說人話。」
秦屠嘆了口氣:「就是……時機到了,想來看看你。」
「時機?」楚堯沒有停止詢問,「什麼時機?」
秦屠:「戴爾特讓我代一下聯邦軍校教官。」
楚堯語氣莫名:「如果沒有這個時機,時隔五年,我永遠無法見到你,對嗎?」
畢竟他沒有絲毫關於他們以往的記憶,若是秦屠真的沒來,他們就真正意義上的結束了。
不會有現在,不會有以後。
秦屠看向他,聲音低低的:「少校……」
楚堯低頭安靜了一會,再抬起頭時,已經如往常一般冷淡自持:「你好樣的。」
秦屠自知理虧,握住楚堯的手,偏頭在他肩窩處蹭了蹭,有求饒意味:「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楚堯並不是在生氣。
他只是害怕。
害怕那個因秦屠的一念之差就會發生的結果。
他側頭,吻了吻秦屠的眼睫,動作虔誠又溫柔,聲音裡滿是放鬆:「幸好你來了。」
秦屠僵硬了一瞬,輕輕眨了眨眼,覺得眼眶有些發酸。
「五年前……你為什麼沒來?」
這似乎是一個適合將往事敘說的夜晚。
楚堯問出這個問題後,心中未曾想能夠獲得秦屠的回答。
他明白,五年前那一天發生的事對秦屠來說是一道坎,難以跨越的坎,阻礙了秦屠向他奔來。
所以他只是問一問。
秦屠可以不說。
「我……對不起。」
所以當秦屠輕輕說出這句話時,楚堯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真的會回答自己。
再難以跨越的坎終究有越過的那天。
心裡緊緊纏繞的結最終還是要解開,然後將埋藏在心底的、想說的話說給想念的人。
「那一天,我本來就快要見到你了。」秦屠的聲音低沉,其中還有些許的低落。
楚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他說。
「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五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為自己的選擇後悔。」
「我痛恨那個心存幻想的自己。明明從來沒有得到過那個人所謂的父愛,卻還是在收到那條資訊後選擇了去見他一面。」
五年前,在他和楚堯約定好的那一天,他提前到了——或者說,他一直在,從未離開過那個地方,等候著楚堯的到來。
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灑落的時候,他收到了一條訊息,來自他以為永遠不會聯絡他的人。
塗明·凡德金。
他的生父,也是最恨他的人。
他母親的死成了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或者說,僅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