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別這麼客氣。」海金沒忍住笑,「都是朋友了還這麼客氣,你這病我能治好也算是帶了一點運氣成分的,天時地利人和嘛。」
海金說話向來謙虛,表面上「過獎過譽了」,心裡的想法卻儼然是「就這?還能難倒我?呵,不愧是我。」
「那明天你就要走了?」
「嗯,多謝這段時間的擔待。」
「真別謝了。」海金笑得無可奈何,連連擺手,道:「不再多玩幾天嗎?」
「不了,還有事。」
「有事?什麼事啊?不和姚文匪一起嗎?那崽子他起碼還要在這待上半個月。」
「姚文匪?」楚堯側目,「他還有什麼事?」
不回聯邦軍校,待在這兒幹什麼。
海金話還沒說,白眼先翻上了:「他看上了我們診所的一個oga,發誓要在半個月之內拿下,不拿下就不走了。」
話剛落音海金就一臉憂心忡忡地補充道:「他不會一輩子都要待在我這兒吧,畢竟以他的智商,怎麼可能追得到人。」
楚堯:「……」
海金:「草,我太慘了,攤上這麼個傻缺玩意。」
「我等會去和他說說,會讓他走的。」楚堯抬眼看見了海金的一臉愁相,略一思索,說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隨便吐槽一下。」誰知海金迅速地擺擺手,否定道。
楚堯皺眉:「不會給你添麻煩嗎?」
海金搖搖頭:「不會,也就多一碗飯的事罷了。」
海金:「不對,得多好幾碗,姚文匪賊他媽能吃。」
楚堯:「……」
「對了,楚堯。」海金說著說著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起來,「你的記憶有因為頭上的傷受損過嗎?」
「沒有。」
「沒有?」海金顯得有些疑惑,「不應該啊,我檢查到你的右腦曾經受到過損傷,傷在這個關鍵位置記憶居然平安無事地保留下來了?」
楚堯抿了抿唇:「五年前替我做檢查的醫生是這麼告訴我的,他說我的記憶沒有受到任何的損害。」
「並且,我自己目前為止沒有覺得哪一段記憶是缺失的。」
——包括去灰星的起因是和他爸楚衛遠一起去執行任務,受傷的原因是為了救一個獸人,以及受傷後的各種事情。
這些連貫的事件他都記得。
只是……他有一點不太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去救一個獸人,一個當時僅為初見到現在連臉都記不清的獸人。
甚至於為了這個獸人差點搭上自己的命。
這不符合邏輯。
就像是一條鎖鏈皮砍斷後再重新焊接上,哪怕它依然是一條鎖鏈,卻不再是原來的那條,整體都呈現出一種微妙的突兀感。
但他思考了很久都沒能找到這種突兀感產生的緣由,只得把這歸於一時的衝動。
楚衛遠五年前和他談過過這點,然後把楚堯的莽撞行為總結為年齡太小,善心過多,遇事沒有考慮周全,這才導致他會對一個陌生獸人出手相助。
「那這……」海金張著嘴「這這這」這了半天也沒這齣來個所以然,最後扯扯嘴笑道:「只能說明你很幸運了。」
畢竟時間過去得太久遠,楚堯腦部受的傷在現在看來已經是趨於完全痊癒,即使他作為一個自認為醫術精良的醫生,也無法準確預料到楚堯五年前受傷救治的具體情況。
到底有沒有缺失記憶只有楚堯本人和當時的醫生清楚,他已無從考證。
楚堯唇線繃直,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麼,沉默不語。
「不過也有可能隨著傷勢的痊癒,你會收穫一段你以為不存在但實際上皮你遺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