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停滯,經歷過短暫的震驚之後,秦屠的心情平息了下來。他拿著智訊器一語不發,只是低頭安靜地看著,偶爾拇指輕動翻一翻螢幕。
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罪過的源頭是不是他也已經不重要了。畢竟現在這時候他說什麼楚堯都不會信,一開口只會越抹越黑。
珍惜當下,照片該看還是得看。
有一說一,智訊器拍照技術倒是挺不錯,完美地抓取了楚堯的魅力之處,無論是側臉還是部位照片,各有各的美。
秦屠看著照片微微挑眉,看來這坑人玩意也不是全然沒有用處的,罪不至死。
他手中的智訊器似乎感知到了什麼,極快地顫抖了一下,彷彿是被嚇的。
最後,智訊器這五年來的心血,大約一百來張照片全部被秦屠收入麾下——點了個一鍵儲存。
順便還上了把鎖,免得少校給刪了。
秦屠做完這一切,平靜地關閉了智訊器,再平靜地將它戴到了手腕上。最後沉默地轉頭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盯著他的楚堯,來了個兩兩相望。
楚堯:「解釋一下?」
秦屠面不改色:「已經刪了,沒備份。」
楚堯:「……」
這他媽是刪沒刪的問題??
「照片誰拍的?」楚堯臉色平淡地看著秦屠發問,彷彿是在過問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但事實並非如此,他剛剛才從極度不可置信中掙扎出來。秦屠智訊器裡的照片他一張都沒見到過,甚至有些照片根本不可能是光明正大地拍出來的,比如他剛脫了上衣準備進浴室那張,還有很多張,肉眼可見的來路不明。
整個拍攝過程貫穿了近五年,從他十四歲到十九歲的照片都有。
楚堯的心情除了巨大的震驚之外還有一絲微妙,從認識秦屠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種種事件都串在了一起。他隱隱約約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卻好像又與真相隔著一層膜。
弄不清楚。
「我說不是我拍的你信麼?」秦屠笑得有些無奈。
楚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秦屠輕輕聳了聳肩,看吧,就知道少校不會信。
今天他替智訊器背的鍋以後這玩意遲早都是要還的。
秦屠屈起手指敲了敲智訊器螢幕。
智訊器安靜裝死。
「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楚堯又問了一句,隨即接著道:「五年前。」
不是疑問句,他已經給出了答案。
「嗯……」秦屠頓了下,繼而點點頭,算是預設。
「為什麼一開始沒說?」楚堯聲音有些冷。他以為那次的烏龍械甲事件是二人的初識。結果……只是他以為而已,秦屠早就認識他了,卻裝作沒有見過的樣子。
問他的名字,問他的年齡。裝得和初見一樣。
秦屠看著少校不知為何逐漸變冷的臉色,心裡嘆了口氣,微微皺眉,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為什麼一開始沒說?
因為他不敢。
他既怕楚堯見了面會遠離他,也怕楚堯壓根就忘記了他。
等到見面那一刻他才確定,楚堯應該是不會選擇遠離避開他了——因為他想念了五年的人已經完全記不清自己。
認清這個事實的時候秦屠說不清心裡的感覺,一邊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還有機會留在少校身邊,人生剩餘的時間還很長,他還有機會。一邊又感受到莫大的失落,因為從始至終記得那段於他而言熠熠生輝的時光的人只有自己而已。
他伴著孤獨踽踽獨行。
「因為……我也只是單方面認識你而已。」秦屠微低下頭,輕扯唇角笑道:「你不認識我,於我而言是舊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