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圓扇一搖,壯漢豪不憐惜地拖著女子進了旁邊的暗門。
「這……」壽喜目瞪口呆:「逼良為?!」
邊關月默不作聲,心亂如麻。
那女子身上的衣服,與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醒來時的凌亂穿著,幾乎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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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衣物樣式,意味著他和那位姑娘曾經待過同一個樂坊。
邊關月還記得當時那話癆的話:你的樂坊老窩燒成了渣渣。
如果事實真像話癆所說的那樣,邊賀為了讓他有個消失的理由而燒了整個樂坊,那方才的女樂人流離失所,甚至淪落到被人買賣的厄運,說到底是因他而起的?
不止,火燒樂坊的倖存者絕對不止她一個。
她們從烈火中倖存,又被扭送到了這般人間煉獄折損?
邊關月死死扣著燈柱,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出身低微的樂人們會抱團取暖,便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的身體,在他有意識之前,會不會也經受過非人的「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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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喜。」邊關月匆忙擦了汗,呼吸加重:「我們得救她出來。」
壽喜點頭稱是,只還有些惴惴不安:「可是公子,我們出來也沒帶侍衛,不如我們先回去回稟皇上,再……」
「不成!這事萬萬不能讓皇上知道。」邊關月咬牙打斷,這事告訴江南書做什麼?今夜他若能救出那姑娘,問清楚先前在樂坊發生的事,再給她留些銀錢另尋活路便是最好的結果。
是,他自己都還沒搞懂他在這個時代的出身,以及過往是否見不得光。
但邊關月十分確定,他不想看到江南書厭惡他的的目光。
原因不詳。
就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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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閣,琳琅閣。邊關月在進門之前默唸了多遍酒樓的招牌。
「呦,這位爺怎麼一個人在大堂站著呢。」邊關月擱那一站便很引人注目,方才毒辣的老婦在香暖的閣樓中披上了人皮,識相地湊到邊關月跟前:「爺,您是頭一回來咱們這吧,快裡面請,請。」
邊關月得裝作煙花之地的常客,他不理老婦,轉著煙槍直上二樓:「小爺用過晚膳來你這消消食,伺候好了,小爺我重重有賞。」
老婦從來就盯著客官鼓囊的錢袋,她立刻領會了話中深意,揮舞著不知幾年沒洗的粉紅帕子,替邊關月清掃扶手上的灰塵:「您真是好運吶,咱們閣樓最近新來姑娘各個能歌善舞,其中保準有您中意的。來來,您坐。」
邊關月坐的不端不正,還不耐煩地往桌上拍了塊銀錠,老婦看的眼都直了:「您想要什麼樣的姑娘,我這就給您安排去。」
邊關月傲慢道:「舞姬什麼的都太俗氣,晃的小爺眼暈,我且問你,你這可有曲藝高超,話少乖覺的樂人?」
他也不知那姑娘個性如何,便只能賭一賭,想來她剛吃過苦頭,短時應不會不惜性命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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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連連應道:「有,有,我這就把我們這撫琴唱曲的頭牌給您叫出來。」
「頭牌?」邊關月爽快地把銀錠推給她,激將道:「京郊小城,你這裡的頭牌可能與京城樂坊的頭牌相提並論?」
老婦收了銀子更盡心盡力:「我說呢爺您這通身氣宇,原是京城來的貴人。不瞞您說,自從京城的金玉樂坊被一把大火毀了,京城來的客官咱家都接了好幾波了。」
金玉樂坊。邊關月記下名號,故作生趣道:「哦?」
「您說客官們遠道而來為了什麼呀,不就是聽說了咱們這姑娘的名聲嘛。」老婦刻意壓低聲音:「咱家的姑娘正是從金玉樂坊來的,她的技藝若還不精,那舉朝上下再找不出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