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旁人眼中楊子舟是個到處旅遊的公子哥。邊關月學著樣子抱拳道:「關月,閒人一個,並無師門。」
「在下於通,越今山莊莊主。」於通自我介紹過,望著眼前一雙俊男笑道:「快坐快坐,關公子一看就與楊公子一樣,都是無拘無束的瀟灑之人。」
江南書熟練到說瞎話不打草稿:「我這位知己家在江南,隨我來到京城小住,今日來叨擾於莊主,是想在京周給他安置幾處房產。」
邊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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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江大爺說的隨便買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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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通對楊子舟的豪氣是司空見慣了,他大笑兩聲:「好說好說,還請楊公子關公子移步後院看看輿圖,不是在下自誇,本山莊新開發的幾塊地段都很不錯,保準能讓關公子滿意。」
從前廳到後院需經過一長廊,於通在前面走,邊關月在後面拉著江南書原地踏步,他壓低聲音:「你帶我來這幹啥!」
江南書正經道:「我怕我做主買的院落你不喜歡,便帶你來親自挑選。」
「不是!」邊關月急得頭頂冒煙:「我不是住宮裡就是住行宮,你給我買房幹啥?錢多的沒地方花?」
江南書一臉「這事很難理解嗎」,他輕笑道:「阿月,你不會一輩子都待在宮裡的,你以後會去很多地方,去到陌生之地有個可以落腳的宅院,不是很好嗎。」
邊關月聞言,神情嚴肅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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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書沒發覺他說的有何不對:「怎麼了?」
「什麼叫我以後會去很多地方?」邊關月並不是個較真的人,此刻卻不由自主摳起字眼兒來:「這句話的主語若是『你我』,我可能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江,楊子舟,你為何要單單強調『我』?我有以後,難道你沒有嗎?你以後要還是住在宮裡,我……」
他是想說:我不也得住在宮裡嗎。
話到嘴邊,邊關月突然意識到,他沒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他是江南書什麼人?如果有一日邊賀倒臺,朝堂安定江湖太平,後宮不再需要一位配合昏君演戲的禍水,到那時,若江南書還留他一命,他不就是得一個人去到外地嗎。
江南書的話啥毛病沒有,萬人之上的皇上能有贈昔日搭檔幾套房產的意識,已經很慈悲了。
有毛病的是他。
不思長久之計,以為能在江南書身邊待到穿回去,待到老。
待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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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關月背過身去,低落不言:看來昨夜雷打的還真沒冤枉他。
江南書有所察覺,從背後抱住他溫聲細語地哄道:「阿月,我不是那意思。」
「嘶,有人看著呢!」邊關月掙脫不成,只得用憑空生出的怒氣遮掩說不清道不明的傷心:「利用完就翻臉不認人,你最好不是。」
「我哪裡敢。」江南書聲線一低下來還怪誘的,他及時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會永遠被皇宮困著,等事情解決,你想去哪我便帶你去哪,嗯?」
邊關月反問道:「這位大爺,您名下的房子還不夠住嗎,別是每一個屋裡面都藏了人吧。」
江南書低頭親了親他臉:「這可冤死我了。」
「關公子啊您想多啦。」於通不知從哪探出頭來,他見到兩位大客戶拌嘴,趕忙折回來當和事佬:「五六年來楊公子在我這買了不下十五六座宅院,我和他不熟時,還以為他是給閨女攢嫁妝,後來熟了,發現他就是自個兒攢著玩吶。」
十五六座?
和江氏的大煒版圖比起來的確是小菜一碟冰山一角哈。
邊關月想到他那交了上季沒下季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