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天真。
「你如何知曉了這些?」楊釗心中不知是喜是悲,一方面兒子出息了歡喜,一方面是新學……
他也是對新學喊打喊殺的一員,可楊淵叛逆去了新學,楊淵尷尬的只能回家蹲著,不好意思和那些人一起聲討新學。
楊淵說道:「生石灰消毒這些是新學教導的。先給百姓希望,這是某自家感悟的。」
「說來聽聽。」
眾人都興致勃勃的。
楊淵說道:「某這幾日一直在城南和民夫們築城,那些民夫雖然窮困,卻格外的歡喜,某就問了一個民夫,那民夫說……不甘心又如何?不快活日子難道就能好過些?」
他抬頭,神色肅然:「阿耶,百姓要的只是希望,只要讓他們能吃飽穿暖,讓他們看到希望,什麼天災人禍都無法撼動他們對大唐的忠心!」
轟!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震動了。
楊釗喃喃的道:「希望?」
楊淵點頭,隨後再度告退。
眾人看著他的背影不禁默然。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嚷道:「大兄說的某不懂,可某卻覺著大兄好厲害!」
楊釗神色複雜,想說些場面話,可最後出來的卻是:「這逆子,這逆子……」
他的一個兄弟卻歡喜的道:「大兄,大郎這番話某覺著沒錯,當年某考科舉數次不過,心喪若死,若非你和其他兄弟說某的詩賦文章都夠了,只是差些機緣,某那時怕是就徹底的放棄了。這可不就是大郎說的要讓人看到希望嗎?」
「是啊!希望!」
楊釗起身道:「孩子們怕是都餓了,把酒菜送來。」
幾個兄弟指指他都笑了起來。
吃了飯,幾家人都回去了。
楊釗緩緩進了兒子的房間,見他在看書,就過去瞅了一眼,面色發黑。
「新學新學,整日就知道新學,新學能學什麼?學些修屋子、築城的學問?」
楊淵抬頭,「阿耶,新學不只是能修屋子,還能修人。」
楊釗板著臉道:「荒謬!」
楊淵等著他後續的批駁。
可楊釗卻收工了,嘟囔著什麼『逆子胡鬧,遲早會後悔』之類的話走了。
奇了怪了,阿耶今日這是氣虛了?
……
年輕人的日子總是覺得過的太慢,整日整日的熬啊熬!
他們也不知道為何覺得難熬,彷彿明天一定會更好,或是想逃避覺得難受的今天……
城南的修補工程完工了,李元嬰等人回歸學堂。
「你是……」
需要經常進出皇城的人,每個月都要報備。進城時有小吏拿著資料核對。
「你是滕王?」
他無法把眼前這個黑炭和那位灑脫的滕王殿下聯絡起來,而且此人的臉上還蛻皮了,黑一塊白一塊的,格外的醜。
李元嬰覺得丟人,捂臉說道:「本王曬黑了,趕緊放人,否則回頭收拾你。」
小吏卻很認真的驗證了李元嬰的身份,最後竟然請了宮中人來查驗。
丟人啊!
李人渣恨不能把彈弓掏出來給他一下。
到了學堂,賈平安已經來了,看著十餘黑不溜秋的學生,不厚道的笑了。
「手心起泡,臉上蛻皮,看來你等乾的不錯……」
李元嬰覺得這位先生在幸災樂禍,於是就在紙上飛快的畫了一個東西。
「這幾日有何感悟?都說來聽聽。」
賈平安走了下來,聽著學生們的感悟,緩緩而行。
當走到李元嬰的身邊時,他看到了什麼?
李元嬰正在畫一個人,誇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