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幾個貴婦遠遁,高陽關掉窗戶,回身笑道:「這些人整日無所事事,就知道說人長短。今日我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個娘們越發的跋扈了。
賈平安跪坐在對面,「少動手,多動口。」
高陽走過來,坐在案几上,伸手挑著他的下巴,讓他抬頭……
半晌,她喘息著坐下,眼波流傳,「宰相們也知道隱戶危害社稷,可他們自家也少不得這些,否則哪來那麼多錢財?」
「以前沒人去觸碰隱戶之事,皇帝此次莫名其妙的發作了,我覺著有些古怪。」
原來如此?
隱戶不只是大唐有,從春秋戰國時就多不勝數,前漢更是不少。
損公肥私的事兒幹起來最沒有壓力,越幹越來勁。
而那些門閥世家自然少不得這個,想想當初老李家造反,那些門閥世家紛紛響應,不管是兵器糧草還是人手,要什麼有什麼,頃刻間就組成了大軍,一路橫掃。
這便是世家門閥的力量。
你要說納稅……那真是個笑話。
誰敢去他們家清查戶口?
誰敢去他們家中清查田地?
所以門閥世家的勢力越來越膨脹,而帝王卻越來越無力,楊廣乾脆橫下一條心:朕就是剛!
贏了唯我獨尊,輸了身死國滅。
老李家深諳此事,從李淵開始,實際上就不斷在削弱世家門閥的實力。直至到了李治這裡,他和武媚聯手,雙劍合璧,砍得那些世家門閥遍體鱗傷。
「郎君,莫要去管這些事,下次你直接裝病。」
高陽敲打著案幾,覺得自家郎君太實誠了,「皇帝都是狡猾的,你莫要輕信。」
「你這算不算是吃裡扒外?」
高陽一怔,「當然不算。」
「為何?」
高陽理直氣壯的道:「你是我的郎君呀!」
……
宋不出在道德坊堪稱是宗師般的威望,隔三差五就有人來請教他關於養豕的事兒。
可今日人卻一個都沒有。
宋不出去打聽了一番,急匆匆的回家尋了杜賀。
「管家,他們說郎君得罪了天下人,不得好死。」
這話怎麼說的這般中二?
杜賀問道:「這話誰說的?」
「好幾個都這般說。」
杜賀心中一冷,「徐小魚,去打探。」
無需打探,隔壁的王大錘來了。
「說是得罪了天下的寺廟,遲早死無葬身之地。」
杜賀面色慘白,「多謝了。」
他讓鴻雁去稟告此事。
「得罪了天下的寺廟?」
衛無雙不禁驚住了。
哪怕她在蔣涵的身邊歷練了數年,可聽到這個訊息後,依舊感到了懼怕。
寺廟的勢力有多大,她只是隱隱約約得知,但僅僅是她知道的那些邊角,就讓她為賈平安擔心不已。
「無雙,得罪就得罪了吧,大不了以後咱們家不去寺廟。」
蘇荷很淡定,甚至還想唱首歌。
「你不知那些人的勢力之大。」衛無雙面色凝重的道:「他們交好權貴豪族,人手無數,田地無數……若是他們一起發作,賈家不值一提。」
蘇荷一怔,「無雙你想多了吧?哪有那麼強大?」
衛無雙認真點頭,「就是這麼強大。」
「可你沒去過寺廟吧?」
衛無雙搖頭。
蘇荷鬆了一口氣,「我可是感業寺的住持,我沒覺著自己有多大的勢力呀?」
衛無雙一拍案幾,「那是感業寺,不是外面的寺廟。感業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