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精神。
整個平康坊內都是沒精打採的。
一輛馬車悄然出了惠艷樓。
「副尉,某親眼看到韓德帶著帳簿上了馬車。」
「好!」
程達揮拳,只覺得久違的熱血再度回歸。
賈平安在百騎風生水起,連唐旭都要避其鋒芒。程達就更不用說了,老是打醬油,連兄弟們都不大看得起他。
他需要打一場翻身仗。
而今日便是機會,只要抓到陳氏兄弟的把柄,他就能在百騎再度聲名鵲起。
他心中火熱,恨不能此刻就突襲馬車,但……
今日休沐,外面的人不多,證人也不多。
「等韓德進了陳家再動手,如此便是人贓俱獲。」
程達並非浪得虛名,這個手法就很穩當。
他們跟在後面,一路到了陳家。
馬車停在外面,韓德拿著一個包袱下車。
「副尉,就是那個包袱!」
程達眯眼看著韓德進去,低聲道:「衝進去!」
數名百騎沖了進去,在門子的錯愕目光中按倒了韓德。
「來人吶!」
門子在呼喊,程達卻很是歡喜,「你叫吧,使勁叫。」
他就希望陳氏兄弟能在場。
果然,陳氏兄弟出來了。
陳道興身材高瘦,清瘦的臉上有些皺紋,看著格外的刻板。
陳道澤卻矮了些,臉也胖,有油光閃爍。
陳道興看到百騎,眸子一縮,喝道:「何事?」
陳道澤卻看著有些四海的氣息,拱手道:「陳家從不作奸犯科,百騎來此何事?另外……此人某怎麼有些眼熟?」
程達微笑道:「陳御史彈劾人時從不甘落於人後,某歷來都是佩服的。」
他這是譏諷陳道興作為御史卻幹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可今日某卻是來拿人的!」程達從百騎的手中接過包袱,「此人名曰韓德,乃是惠艷樓的管事。他每十日來陳家送帳簿,敢問送的是何帳簿?」
「這……」陳道澤的眼眸深處有些莫名的喜悅,「此人某並不認識。」
「撒謊不是君子所為!」程達笑吟吟的開啟包袱,拿出了帳簿,「看看……」
韓德喊道:「某是來尋王郎君請教詩賦的,不認識陳家二位郎君!」
呵呵!
「你這謊言卻是對某的羞辱!」程達一朝得手,心情輕快的都能起飛了。
他翻開帳簿……
只是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覺得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住了。
「竟然是詩經?」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不可能!」
程達的額頭見汗了,他飛快的翻了一頁。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之子於歸,百兩御之……
他面色慘白,連續翻看了十餘頁,都是詩賦。
那些令人陶醉的文字此刻都變成了利箭,刺進了他的心中。
陳道興冷冷的道:「可是什麼惠艷樓的帳簿?」
陳道澤怒道:「此事卻是對陳家羞辱過甚,某當上疏,請陛下做主。」
百騎是皇帝的人馬,只有皇帝能處置。
陳再興古板的臉上多了些怒色,「你……某記得是叫做程達吧,竟然誹謗陳家,且回去等著彈劾吧!」
程達懵了。
不應該啊!
但眼前活生生的現實卻打了他的臉。
他回到百騎,失魂落魄的去尋了唐旭和邵鵬。
「是詩賦?」唐旭下意識的道:「他們要彈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