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西域,入眼處儘是肅殺。
「敵軍十餘萬,正在前方。」
裴行儉召集眾將議事。
「聯軍將士複雜,我軍兩萬人,唯一的優勢便是同心合力。」
裴行儉看了一眼李朔,目光隨即轉過去。
「大唐來了。」裴行儉起身,目光炯炯,「老夫需要有人去看看,看看敵軍……」
十餘將領齊齊上前一步。
煞氣頓時籠罩住了屋內。
李朔站在邊上,他有些茫然。
這一路行軍對於他而言堪稱是地獄級別的難度,從興致勃勃到絕望,到堅持……就和阿耶送他出徵時說的那樣:「你將會經歷一次從裡到外的清洗。」
裴行儉目光轉動,盯住了一個老將。
「黑齒常之!」
老將上前一步,行禮,眸中多了些迫不及待。
裴行儉說道:「老夫與你一千騎,先聲奪人!」
黑齒常之轟然應諾,「領命!」
裴行儉看了眾人一眼。
頓時幾個年輕將領就興奮了起來,人人昂首挺胸,恨不能把腦袋伸出去讓裴行儉看仔細。
——我,我……
李朔知曉沒自己什麼事,他的腦海里在轉悠著各種念頭。
長安如何了?
我一走,母親定然覺得無趣,然後思念,過了十餘日又生龍活虎的出去尋人打馬毬,或是邀人來家打麻將。
父親發明瞭麻將被老夫子們呵斥,說他在敗壞人心。父親並未辯駁,只是莞爾一笑。過了許久,長安縣的不良人去抓賊,恰好撞到了這群老夫子在打麻將。
人啊!
原來都是口頭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李朔的嘴角微微翹起,覺得母親無需照料自己後,日子會過的更加瀟灑。
長安城中的那些權貴該畏懼母親的小皮鞭了吧?
「李朔!」
裴行儉的眸子轉動,看向李朔。
「在。」
李朔是郡公,還是皇族,這也是他能被徵闢為長史的緣故。當然,在李朔看來,自己能成為行軍長史,更多是父親的影響力在起作用。
裴行儉沉聲道:「你跟著去,隨軍參贊。」
一個將領說道:「大總管,李長史年少……」
你讓一個少年跟著去參贊,這不是玩笑嗎?
他一臉『我不是針對你』的模樣看了李朔一眼。
「死不了!」裴行儉知曉這人擔心的是什麼,擺擺手,「且去!」
李朔告退,回去準備。
身後,那個將領說道:「大總管,畢竟是趙國公的孩子。他還沒經歷過戰陣,若是出陣……」
裴行儉跪坐在案幾後,眸色深邃,「臨行前趙國公和老夫說過……孩子既然來了,那便錘鍊一番。不經歷生死關頭,那叫做什麼錘鍊?」
他抬眸,看著前方一閃而逝的身影,眼中多了欽佩之色。
「公主也遣人說了,就當沒了這個孩子。」
……
作為長史,李朔擁有一個單獨的房間。
幾個軍士在邊上轉悠,為首的隊正竟然是陳弼。
「大郎!」
陳弼笑嘻嘻的過來,「你看你做了長史,整日就跟著大總管籌謀,我卻帶著人在周圍巡查,無趣到了極點。哎!」,他用肩膀拱拱李朔,李朔紋絲不動。
「好好說話!」李朔皺眉。
「何時給大總管進言,讓我也跟著斥候或是遊騎出擊。」陳弼苦著臉,「你知曉的,此次家中不肯放我出來,我說不放我出來,趙五娘就看不上我……話我都放出去了,若是不能殺敵立功……大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