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賈平安也不等通稟就進去了。
「趙國公,趙國公!」
管事追在後面喊,可賈平安不停步。
剛進去沒多遠賈平安就看到了竇德玄。
六十餘歲的人了,此刻就蹲在了臺階下,茫然看著虛空。而在他的身後臺階上,竇懷貞一臉急切。
「竇公!」
竇德玄抬眸,「小賈?」
「你這是練功呢?」
賈平安笑道:「蹲功。」
老竇這模樣不像是生病。
竇德玄搖頭,「老夫身體不適,怕是難以為續了。」
賈平安心中一冷,「什麼毛病?我去請了孫先生來。」
這便是交遊廣闊的好處。
竇德玄搖頭,「無需如此。」
「阿耶。」
竇懷貞過來,賈平安和他寒暄幾句,「竇公這是什麼意思?」
竇懷貞說道:「方才有人來,說我和李義府一起……那人威脅阿耶,讓他辭官。」
竇德玄嘆道:「你此刻給小賈說這些作甚?滾!」
竇懷貞俯身,「阿耶,不辭官又能如何?什麼好名聲,沒有好名聲難道就不活了?」
竇懷貞……
這不就是多年後娶了韋皇后乳母,還不要臉自稱『國赩』的那個無恥之徒嗎?
赩:乳母的丈夫。
當時韋皇后權勢滔天,她的父親叫做韋玄貞,竇懷貞為了拍皇后的馬屁,就給自己改個名,把貞字去掉。
父祖給的名字豈能改?
後來為了繼續拍馬屁,此人還娶了韋皇后的乳母。
韋皇后多大了?她的乳母多大了?
再後來李隆基發動政變,韋皇后倒臺了,竇懷貞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娘子宰殺了,拎著她的頭顱去向李旦表忠心。
李隆基繼位,太平公主權勢滔天,竇懷貞毫不猶豫的投靠了這位嬌嬌,每日必去請安。
太平公主想學老孃做女皇,於是和手下商議發動政變,把李隆基幹掉。可政變還沒發動就洩露了訊息,李隆基大開殺戒……
這一次竇懷貞知曉自己過不去了,乾脆自掛東南枝。
這位堪稱是開元之際的官場奇葩,無恥之徒,無恥的讓人無語。
所以賈平安才記得此人。
竇德玄苦笑,「老了老了,卻晚節不保,讓你看笑話了。」
賈平安說道:「我去想想辦法。」
竇德玄搖頭,「他們會趁勢造謠,說老夫派了兒子去向李義府獻媚,這人啊!越老就越愛惜羽毛,老夫……罷了!」
賈平安說道:「要不……試試?」
竇德玄想到了今日賈平安說試試……宋簡斷腿。
「罷了。」
竇德玄緩緩起身,「來,小賈,陪老夫飲酒。」
竇德玄心情鬱鬱,酒量也跟著差了許多,被賈平安兩下灌醉。
此刻天色已經全黑了,坊門早已關閉。
「竇懷貞呢?」
賈平安本想尋人來照拂喝醉的竇德玄,可人呢?
管事苦笑,「說是出去了。」
「去了李義府那?」
賈平安淡淡的問道。
管事身體一震,「趙國公竟然知曉?」
賈平安說道:「狗改不了吃屎!」
賈平安輕鬆出了坊門,沒多遠就被攔截了。
數十金吾衛的軍士在朱雀街上設卡攔截,有些像是交警查酒駕。
賈平安看到了竇懷貞,這廝正在和金吾衛的軍士發飆。
「我阿耶乃是戶部尚書……」
賈平安招個手,「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