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王寬坐在那裡,目光幽幽,「士族的經學以前老夫千求萬求,可士族藏著掖著。如今不用老夫懇求,他們便主動把家傳的經學教授給了國子監的學生們,為何如此?」
郭昕笑道:「因為他們感到了威脅,再敝帚自珍,遲早會湮滅無聞。」
楊定遠冷笑,「士族延綿數百年,何曾湮滅無聞?」
郭昕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此一時彼一時。」
王寬起身,「老夫管的是國子監,老夫想的也只是國子監。國子監如今教授儒學,看似風光無限,每年透過科舉出仕的人也不少,可能持久?」
郭昕搖頭,「祭酒,各部都說了,新學的學生更好用,更能幹。」
「這便是被比下去了。」王寬嘆道:「以後呢?以後各部都會要新學的學生,國子監何去何從?」
郭昕說道:「祭酒,國子監要不併入算學吧。」
楊定遠怒不可遏。
「輕浮!」
他覺得氣氛不對,緩緩看向王寬。
王寬在沉思。
「祭酒?」
楊定遠覺得這事兒不對。
「祭酒,你不會真在想此事吧?」
王寬好歹是國子監祭酒啊!
楊定遠覺得不能。
王寬說道:「可惜不能。」
楊定遠:「……」
……
算學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清晨,賈昱來到了算學。
「賈昱!」
商亭就像是個地老鼠般的,不知從哪個角落裡鑽了出來,一臉興奮的道:「說是明日要放假。」
「為何?」
賈昱不解。
「說是什麼好日子。」
商亭也不大瞭解,但依舊難掩興奮,「明日放假去做什麼?我想去平康坊轉轉,還有東西市,都轉一遍,哎!自從上了學,就再難去那些地方了。」
操練之後吃早飯。
隨後上課。
許多學生都在興奮,甚至有些人在竊竊私語,課堂紀律有些亂糟糟的。
先生們也不指責,等午飯前,韓瑋進了課堂。
「明日不上課。」
「好!」
一群學生轟然叫好。
韓瑋等他們安靜些後,繼續說道:「今日給你等放假,明日每個人都從家中帶工具……每人一件,水桶、水瓢、鋤頭、鏟子……家裡有的任意帶一件……」
商亭焦急的道,「賈昱,不妙啊!」
賈昱也覺得不妙,「這怎地像是要幹活的模樣呢?」
韓瑋微笑道:「一年之計在於春,學裡準備了樹苗,明日在長安城中種植。」
「哎!」
本以為能得到一日意外假期的學生們失望的嘆息著。
賈昱回到家中,想去尋工具。
「鋤頭?」
杜賀覺得大少爺是暈乎了。
「對,帶一把。」
賈家的大少爺要幹活了。
一家子莫名其妙的有些傷感。
「大郎君這是長大了。」
賈昱去尋了父親。
「阿耶,學裡說明日種樹。」
「此事是我的安排。」
賈平安放下手中的書,「新學的學生不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上等人,每日操練只是強健你等的體魄,而植樹能增強你等的責任感。」
「可不需要植樹吧!」
賈昱覺得樹木到處都是,哪裡需要弄這個?
賈平安當然不會說這是他的惡趣味。
第二日,長安城中就多了不少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