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古教授在家裡給他吃過東西洗過澡,給帶去公安局報案的時候,紀懿說的話也沒人聽懂,而這年代也不像後世那樣聯網就能查到身份資訊什麼的,所以最後,公安建議是送到孤兒院去,b市是有孤兒院的。
古教授沉默了,拿出筆來畫,問紀懿願不願意跟他回家。
紀懿看懂了畫,點頭了。
他爹孃都沒了,又沒念過書,普通話都聽不懂,也怕被賣到人販子那裡去,他去過古教授的家,很寬敞很漂亮,是村裡村長都沒能住上的洋房,而古教授雖然木著臉,但是他覺得他很好,跟他死去的爹一樣,他爹也不愛說話,很木訥,但是對他很好。
於是紀懿就正式被古教授收養,古教授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作主給他取了新名字上戶口。
紀懿,聽著像記憶,希望他記住曾經的父母,曾經的溫暖與惡意,唯有記住一些東西,人才能活得更明白。
而‘懿’,又是他老伴兒的字,紀懿是他在老伴兒祭日上香回來路上遇到的,一雙黑亮的眸子又特別像他老伴兒年輕時候,也是緣分,就給取了這個名。
就這樣,古教授身邊有了孫子,不是親的,但是勝似親的。
他就跟古教授賦予他的名字一樣,記住了曾經的好與壞善與惡,知道今天一切來之不易,知道一切是古教授帶給他的,他知道感恩。
而古教授也好好地教導他,不是教導他要盲目對他孝順,而是要教他做個人。
子不教父之過,他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他的親生孩子都大了,他教不動了,也不想教了,他只想跟他們離的遠遠的,當作從沒生過,不然他看著時時刻刻都是恨,是悔恨,也是仇恨,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最好的。
但是紀懿是他撿回來的,他剛十歲出頭,他從大山溝裡出來,父母老實卻疼愛,他的人生之路還沒走多久,還可以教導。
他吃了經驗教訓,會努力去做一個合格的爺爺。
古教授教紀懿讀書識字明理,他收養了他,日後便會對他負責。
因為古教授收養一個小乞兒似的孫子這事在家屬樓還掀起一陣熱議過,連那許久不騷擾古教授的兒子也不知打哪得來訊息跑來死命勸阻,說要是缺孫子他立馬把家裡的送過來,沒必要抱不知哪來的野孩子養,這麼大了也養不熟。
古教授沒搭理他兒子,只是很冷靜地說別打擾他,除非他想他把他工作鬧沒了。
一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模樣,氣得他親兒子直跳腳,說他以後有的後悔,老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看誰照顧他!
然而這次他兒子錯了,紀懿很知道感恩,哪怕後來懂事了明理了,也一直對古教授很好。
而古教授有紀懿的陪伴,人瞧著也一天比一天有生氣起來,看得家屬院那邊的人也不再說收養這麼大的孩子不好什麼的,果然,人啊,還是群居動物,活著也得有個目標,而紀懿就是古教授努力生活的新動力。
當然,那是明年的事情,眼下古教授還是個身邊無兒無女無老伴的孤寡老頭子,生病後鄰里鄰居去探望,聊聊天,也只是這樣了。
江寄餘能做的也不多,也是有空的時候過去坐坐,拿著經濟系的作業過來請假一番什麼的。
古教授是經濟系那邊的教授,怎麼著懂得也比江寄餘這個半路剛學的菜鳥多。
或許是看在江寄餘幫著送他到醫院的事,古教授還真願意幫江寄餘解決問題,態度也不像對著別的學生那樣冷冰冰,當然,也沒熱乎到哪裡去。
不過他懂的確實很多,觀念也不陳舊,看得出是有真心指導江寄餘的,江寄餘便也投桃報李,偶爾過來幫幫忙,幹了一些重活什麼的,每晚送完姜可可回宿舍經過他這也特意看一下,怕人又出事。這習慣一直維持到他去辦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