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王看起來軟和,但其實性子堅韌得很,至少曾經相處了那麼多年,江肆從沒有見他掉過一滴眼淚。
好吧。
江肆抿了一下嘴唇,這些天來他本來也有點擔心自己的情緒被言冬看破,不敢太過於靠前,但是現在他忽然想開了。
管他的。
這個時候就這麼僵著看小魔王掉眼淚還算人嗎?
言冬用指尖抹了抹眼淚,還沒來得及跟江肆說沒事的我很好,我很快就可以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但是緊接著,松柏味就已經強勢地灌入了鼻腔當中。
他被江肆整個抱在了懷裡。
言冬條件反射地擋了一下,但是江肆身上的松柏味實在是太香了,他很快就縱容了自己的本能,像是小貓咪形態的時候一樣,把自己團吧團吧塞進了江肆懷裡,只露出一對純白色的貓耳。
管他的面子,爺不在乎了。
言冬這下徹底忍不住了,把臉埋進江肆的胸膛裡面,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大。
「江肆,我回來了,但是他們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明明是我救了那群百姓,為什麼他們還要罵我,他們好過分。」
「我好委屈,你能不能替我罵他們!」
言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口中在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麼,只是越講情緒越上頭,只想一股腦地都告訴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的歸鴉落山,發出了幾聲粗嘎而尖銳的叫聲,這才喚回言冬的神智。
他抹了一把眼淚從江肆懷裡直起身來,後知後覺地有點不好意思。
眼眶還紅著,他率先對江肆道歉:「對不起,剛剛是我太失態了。」
看到江肆制服胸口處一小片深色的痕跡,言冬只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本來就因為哭過而有些灼熱的臉現在更加燒得慌。
江肆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貼在言冬的臉頰上給他降溫,粗糲的指尖帶起一陣麻癢。
「沒事,你這算什麼。」
看到言冬恢復過來,江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成安,聲音不懷好意地說:「當年成安打賭輸了,被商盈穿上一套裙子不說,後背還用膠水粘住,當時成安哭得可傷心了,比你現在嚴重得多。」
「陛下你……」
方才一直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成安無辜躺槍,瞪大了眼睛剛要插嘴,就被江肆一個抬手的動作把到了嘴邊的話咽進去。
江肆又補充道:「哦對了,那套裙子還是粉紅色的。」
太有畫面感了,言冬只腦補了一下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發洩完情緒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很順利,言冬又在墓碑前絮叨了兩句,眼看著太陽要落山,他站起身來:「走吧。」
回去的路上,成安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先王跟先王后是怎麼去世的來著?我記得當時沒有公佈具體情況。」
當年許多人都對先王跟先王后的死因諱莫如深,說他們出遊的時候遇到了異族的襲擊。
但魔族向來睚眥必報,如果真的有哪個種族膽敢刺殺,魔族的軍隊定然要傾巢出動把那個種族滅掉。
這些年來成安一直都沒敢問,但是現在,大概是情緒到了那一步,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果不其然,一提到這個,言冬的情緒瞬間就變了:「當時我在場,但他們都不讓我說。」
「那事情確實有隱情,我父母是因為違抗了創世神的命令,被創世神殺了的。」
一提起創世神這三個字,言冬瞬間開始咬牙切齒。
不允許說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魔族還想要維持下去,他們還想要神的庇護。
但是他們的神庇護他們了嗎?他們的神殺了兩位一心為民的君主,卻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