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蝴蝶結旁邊的小卡片取下來開啟，然後就看到上面三個瀟灑飄逸的字——對不起。
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
小貓咪有些詫異地思忖了兩秒鐘，緊接著忽然意識到這是誰寫的，又有些燙手地把它鬆開。
雖然不明就裡，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禮物確實讓言冬勾了勾唇角，在心頭壓了一早上的陰翳瞬間散去。
他抱起了那一大捧貓薄荷花，搖搖晃晃地出門，下樓。
客廳裡的燈「啪嗒」一聲開了，猝然間光亮一片。
那貓薄荷花實在是太大了，言冬只能從上面露出一小對貓耳。
他努力地從那束「花」後面探出頭來，眼睛還沒有適應這樣的光線，猝不及防地就對上了江肆的眼睛。
「你……生氣了嗎？」
江肆的聲音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是剛做出來過用遙控直升飛機去哄言冬這樣事情的人，但是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姿態非常不自然。
此時的江肆也回過味來了，他有點後悔。
為什麼要聽信那種小文章裡說的話！也太傻了吧！
言冬肯定會在心裡笑話自己的吧！
小魔王則不自覺地攥緊了手裡的小卡片，被貓薄荷的味道勾得有些頭腦發昏飄飄然：「沒有啊，為什麼這麼說。」
他已經把昨天發生過的事情忘了個一乾二淨，這話出口之後才想起來。
四捨五入，相當於他偷看江肆洗澡被發現了！
真讓小貓咪頭大！
言冬微微地瑟縮了一下。
江肆卻把這樣的表現看作了是言冬不想挑明自己的心情——那他是並沒有被貓薄荷花打動咯？
如果言冬下來只是為了把這束貓薄荷花還給自己，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江肆發誓自己肯定會有一點點難過。
好吧，其實是會非常難過。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小片陰影，周身的氣質又涼下去幾分，整個人顯得孤獨起來。
「如果跟我相處的時候讓你覺得不舒服了的話，你要跟我說。」
這話說得相當卑微。
一看到江肆，言冬那種臉紅心跳的毛病就又出現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亂竄的情緒，磕磕絆絆地說：「真的沒有，沒生氣，昨天那事……是我不應該到處亂跑的。」
「還有這個，」言冬彎起眼睛，如果不是還要繼續跟江肆好好說話，幾乎想把臉埋進貓薄荷裡深吸一口氣表示自己的喜歡，「謝謝你。」
不年不節的，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種時候這麼用心地給自己準備禮物。
算不上高明，但也就是這樣有些笨拙的姿態讓言冬感動得要命。
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江肆猝然抬起頭看向言冬，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小魔王率先敗下陣來移開目光，眼神亂飄。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豁然開朗。
也許這就是喜歡？
如果夢裡的人換一個，言冬只會覺得怪異而荒誕。
但那可是江肆……雖然這麼說變態了一點，但是言冬不由自主地覺得，只有這樣才沒有違和感。
如果這還不是喜歡……
好吧，他小貓咪今天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他就是喜歡江肆。
言冬紅著臉抱著一大束貓薄荷花，身後的大尾巴侷促地甩來甩去，而對面的江肆也顯然不太自然，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搓了搓——
這樣的情形莫名顯得有些喜感。
是真的沒有生氣？
江肆剛平復了情緒，又被言冬這樣子可愛到，眉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那就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