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來的神識裡,如此場面足足有千里範圍,無數具白骨橫臥,拱衛當中一座漆黑方形石臺,獨釣叟的身影呆立,一動不動。 蘇來抱著阿無到了他身邊時,獨釣叟沒有回頭,只是聲音沉悶,像在和蘇來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祭臺,真的有座祭臺!” “魔宗沒有了,百萬魂傀都被獻祭了。。。。。。” “師父他騙了我!” 老者聲音變得淒厲,仰天大吼: “他騙了我!” “騙了我!” 聲波激盪之下,千里白骨紛紛化成飛灰,天空下起了一場骨粉雨。。。。。。 蘇來使用虛無之力,將阿無和獨釣叟都罩在其中,獨釣叟卻獨自走上祭臺,任由灰白骨粉落在他身上。 一圈圈波紋自獨釣叟身周散開,天地間驟然亮起,以祭臺為中心,出現了一幅青山綠水的景象,眾多嬌俏少女提著花籃,彼此大鬧嬉笑,看向獨釣叟時,露出明媚笑容: “啊呀,少主今天起得好早呀,又要去給霞姐姐採花戴嗎?” “嘻嘻,少主,我這裡有特意採的紫雪蘭,你也叫我一聲姐姐,我就送給你,好不好?” 一片蔚藍海水出現,少年獨釣叟踏上一葉扁舟,舟上一個相貌和善的白鬚老者摘下自己的草帽,給少年戴上: “舟兒,今日是豔陽日,戴上草帽,當心吹壞了臉,你的霞姑娘可要心疼了哦。。。。。。” 少年拍拍身上的蓑衣: “師父,我答應霞姐姐給她採海上雨後霞光凝聚一隻九彩釵,今日不要太陽,師父給下雨好不好?” 老者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這小子最會討女子歡心,倘若修行上也能如此無師自通,師父我啊可要去給先祖上香嘍。。。。。。” 蘇來看著獨釣叟幻化曾經的洞天福地,那些歡欣畫面漸漸淡去,獨釣叟似哭似笑: “後來,霞兒“誤入”魂煞窟,屍骨無存。。。。。。” “現在,他們所有人都死了,被師父吸乾了魂種,被祭壇吸乾了血肉,連怨念都沒有留下一絲。。。。。。” 阿無小聲問蘇來: “魂爺爺怎麼那麼悲傷?這些人不都是魂傀嗎?” 蘇來摸摸她的頭髮: “阿無,魂傀並不是一無所知的傀儡,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只是被控制圈養,她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與魂太上相伴多年,尤其是年少時的美好,最讓人刻骨銘心。。。。。。” 祭壇上的獨釣叟眼中落下淚滴: “我在異源世界那麼多年,早就想她們都已離世,這是生老病死,我並不悲傷。” “可她們竟是被抽神魂、祭血肉,屍骨無存,連元靈轉世都不能,師父,你好狠的心啊!” “霞姐姐意外死了,後來的小葉、紗兒、。。。。。。凡是與我相戀的女子,都死在了最美好的時候。” “師父說這是我身為魂修的宿命,情深則不壽,我扛得住,她們卻扛不住,讓我感悟情之傷,提升境界。” 獨釣叟面色猙獰,對天怒吼: “屁的宿命,那是他故意以我的情之傷痛催發魂種,為的就是將來成為他的丹藥、替身!” “更是怕我有了子嗣,分散元靈,誤了他的昇仙大計,每每情到深處,那些女子便遭遇不測。。。。。。” “可恨老子信了他的邪,發誓再不碰情絲,好端端的容貌變成這副枯槁老翁,自稱獨釣叟,十萬年啊,枯坐沙海城,老賊,你還我青春!” 隨著獨釣叟怒喝,他渾身靈氣鼓盪,稀疏白髮化成如瀑黑髮,佝僂身軀挺直,容貌也如幻影般波動。。。。。。 萎頓乾枯的老頭竟然變成一個七尺昂藏男子,長身玉立,眼角上揚,自帶一股俊美邪魅之意,看容貌輪廓,正是幻境中那個多情少年的模樣! 蘇來與阿無面面相覷,這才是獨釣叟的真容? 沙海城時,蘇來見近百女子環繞服侍,桃扉被他一句話嚇得淚水漣漣,還曾暗罵這老傢伙強搶民女,長得醜沒人愛,只能用魂種控制女人。。。。。。 現在想來,原來竟是個心碎美少年,被師父坑得不敢談戀愛! 阿無掙脫下地,跳上祭臺拉著獨釣叟: “魂哥哥,你要不要換身衣裳?” 獨釣叟低頭一看,自己的半截小腿露出來了。。。。。。 蘇來則是被阿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