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煎早將利弊想得明白,心中暗暗冷笑,對頭在旁窺伺,魏、顧二人不明就裡,稍有不慎,必定隕落其一,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要他安然進入藏兵洞,任誰死了都無妨,三巨頭變作二巨頭,日後也少一個上位的敵手。
低頭琢磨了片刻,遠處忽然響起破空聲響,魏蒸顧汶毫不掩飾行蹤,急速飛遁而至,禾煎精神頓為之一振,目光閃動,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他將視線投向“無盡巖”,石壁之上映出自己的身影,扭曲變幻,透出種種說不出的詭異。
魏蒸顧汶二人拋下契染,在百歲谷中轉了半天,處處撲空,一無所獲,樊拔山似乎早有防備,將精卒藏得嚴嚴實實,散落谷中駐守巡查的只是些不入流的魔物,血氣稀薄,連雞肋都算不上,魏、顧二人心知有異,偏生抓不到對方的馬腳,漸漸心浮氣躁,滿腹狐疑。
正當焦躁之際,袖中琉璃珠雙雙破碎,兩點白光穿袖而出,如螢蟲追逐飛舞,繞了數圈,直投山林深處而去。魏蒸顧汶對視一眼,心知禾煎定然有所發現,這才捏碎琉璃珠,傳訊二人速速趕去接應。
三巨頭貌合神離,向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方,若有好處,禾煎只會獨佔,銷聲匿跡如此之久,徒然出聲召二人前去,十有八九撞見了不得之物,禍福相依,利害相承,一人吞不下,這才故作慷慨。
翻山越嶺,循著枯澗深入山腹,溶洞百折千回,四通八達,幸有琉璃白光在前引路,不虞『迷』失方向。魏、顧二人驚歎之餘,鼓『蕩』血氣,提起十二分小心,擔心中了埋伏,陰溝裡翻船。
星馳電掣,忙而不『亂』,溶洞晦暗幽深,一路行去卻暢通無阻,無移時工夫,二人便來到“無盡巖”前,轉輪王麾下三巨頭聚於一處,便是面對西方之主樊隗,亦有一戰之力。
不待招呼,魏蒸顧汶四道目光落在“無盡巖”上,久久不願挪開,石壁上映出三人的身影,濃淡氤氳,似召喚,又似蠱『惑』。
禾煎
咳嗽一聲,主動開口道:“這‘無盡巖’中別有洞天,若吾所料不差,當是西方之主樊隗崛起之地,百歲谷一關一澗一洞中的藏兵洞。”
“怎樣入洞?”魏蒸雙眉一挑,禾煎若能遁入洞內,又豈會在此等候,這“無盡巖”定然大有不妥,不可妄動。
禾煎緩緩道:“這‘無盡巖’吃軟不吃硬,反震之力侵入筋骨,防不勝防,二位不妨試上一試。”
魏蒸啞然失笑,“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試它做什麼!”
“不然,唯有親身所歷,方可體察‘無盡巖’的秉『性』,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入藏兵洞非同小可,勿謂言之不預。”
聽他如此鄭重,不無道理,魏蒸存上了心,使了幾分力氣,朝石壁打了一拳,旋即悶哼一聲,呼吸嘎然而止,僵持數息,緩緩向後退了數步,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批亢搗虛,以無厚入有間,言語哪能形容萬一,魏蒸覺得自己被狠狠坑了一把,憋了半晌,轉而向顧汶道:“果然,不親手一試,不知其中玄虛。”
顧汶察言辨『色』,知他吃了點虧,但並無大礙,一時好奇心起,上前亦打了一拳,反震之力利如刀劍,薄如遊刃,冷不丁鑽入筋骨,滋味委實不好受。
契染入洞已久,杳無音訊,禾煎不願再等下去,上前撫『摸』著“無盡巖”,石壁中人影以手相抵,亦步亦趨,他低低說了句:“藏兵洞正在‘無盡巖’中,灌注血氣方可開啟——”話音未落,體內血氣鼓『蕩』,如江河涌入掌心,將吐未吐,忽又作春風細雨,徐徐注入石壁。
禾煎全力施為,毫不掩飾血氣變化,魏蒸顧汶看在眼裡,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不無疑慮,禾煎此舉究竟有何用意?難不成預知藏兵洞內危機重重,急需他二人幫襯?
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