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字都像刀刃剮在他心頭,他以為總有一天她會像自己對她那樣,會愛上自己,可到頭來,她還是不把他放在眼裡,甚至還用他說過的愛她來說服他。說服,自己心愛的人說服他娶她,可他覺得心痛得滴血,痛得想要一把扼死眼前這個可恨的女人!
莫憂實在被掐得難受,開始用雙手掰他的手。殷爵炎驀地抽回手,她趕緊跳開他身邊大口吸氣,可氣還沒喘勻,就見身邊沒了人影。
殷爵炎憤然疾步遠去,步子快得似逃離,他的背影孤高桀驁。晚風陣陣,樹葉颯颯,他的頭頂漫天華光搖曳,卻掩不住飄飛烏髮的絲絲落寞。
莫憂不知道他這算答應還是拒絕,追著他高喊:“你到底願不願意啊?!”
殷爵炎猛回身,鋒利的兩道目光直刺向她,咬牙切齒的狠意幾乎要把每個字碾碎。
“如你所願!”
莫憂站住腳步,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就成了,也就不再自討苦吃纏著他。
或多或少她還是有些愧疚,畢竟就算是自己看來,也是高攀不上殷爵炎的,更不提剛走沒幾天的殷爵修對此怎麼看。
她知道殷爵炎真對自己有那麼點意思,可番反應她覺得也太大了。
她望著殷爵炎遠去的背影不屑地哼聲。有那麼傷心麼,做給誰看啊。
莫憂心知,就算比過了殷爵炎後宮不盡數的妃子,也終比不過其它,所以他完全可以隨意決定娶不娶,哪用得著這樣兇狠。
她盤算的是,自己嫁他可以享榮華富貴,可以讓楚朝文和錦瑟好過,還可以順便讓在燁城春風得意的那人不好過,這真的是再好不過的便宜事了。
莫憂越想越高興,高興得大笑起來,覺得這樣還不夠,乾脆原地轉圈哼著歌跳起舞來。
白芷見殷爵炎走後想催莫憂先回去,可見莫憂這樣子卻遲遲不敢上前,她看著莫憂牽著裙角轉了一圈又一圈,裙裾飄忽間不見一絲喜悅。偏偏莫憂哼著輕快的歌,眼角彎彎,滑落的一滴清淚只有她看見。
莫憂不得不感嘆殷爵炎辦事之快,當她第二天近晌午醒來,躺在床上連腳都沒舒展開時,殿外已經熱鬧起來了。
殷爵炎答應了要娶她,準備婚典的話當然要儘早,可等她披了件衣裳走出去看時,候著她的宮人恭恭敬敬地跪了一地,不像是準備婚典的樣子。掃視完低伏的眾人,莫憂眼珠迴轉開始四處找白芷,終於在偏角處看到她了,卻見她也畢恭畢敬地跪在地上,還將食指置於唇邊示意莫憂不要出聲。莫憂更疑惑了,白芷一直在宮中陪她,卻從不跟這宮裡的人同流合汙,她們二人應該算是這宮中的客人,今天連客人都跪下了,莫憂開始尋思著自己是不是也要跪。
可是,跪誰呢。莫憂環視一圈,發現站著的只有她一人。
直到所有人去得只剩平時服侍在身邊的宮女,莫憂才緩過神來,就在剛才,她成了殷爵炎的妃子。沒有預想中婚典的排場,連基本的準備都沒有,殷爵炎就按著規矩賞了些東西意思意思,其餘就一點表示也沒了。
離開央桓殿時,領頭的內侍琤方行完禮後看著莫憂猶豫半天,才說了一聲,“娘娘,奴才就先回了。”猶豫不是因為他不把莫憂放在眼裡,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把她放在眼裡,連個封號都沒有的妃子,他仔細想來也就只有叫娘娘了。
莫憂在意的不是封號的事,而是她滿心歡喜地揭開龕盒,裡面就只有一支金叉,簡單得連顆珍珠都捨不得鑲,一隻玉鳳,雖說價值不菲,可她猜那一定是殷爵炎能找到的最不值錢的,錦緞也只有一匹,素得都可以用來披麻戴孝。就連白芷走上前看到所謂的厚賞,都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樣綿薄的厚賞,真是氣得莫憂想一口鮮血噴死殷爵炎。
錦瑟走至央桓殿外,險些被一面橫衝而來的莫憂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