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多米。道路一側是山,另一側是懸崖,整條盤山公路陡峭且狹窄。路旁整排安全防護欄被攔腰撞斷,路面上有一條很長的剎車痕跡,路基上的碎石子遍佈在溼滑的路面上。而那個巨大的缺口,正是事故車輛掉下去的位置。
跟處理事故的警察溝通後,駱程峰返回車內。
向沁迫不及待地追問:“怎麼樣?他們怎麼說?那輛車是不是易逞睿他們的?”
駱程峰低著頭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沉重地點了下腦袋。
“不會……不會的……”向沁面色煞白,渾身冰冷地跌坐回座椅。怔住三秒後突然像是發了瘋般一把拉開車門,不顧疾風驟雨,她飛奔衝到那輛警車前。
駱程峰根本沒料到向沁的行為,他也連忙下車衝上前去攔住向沁。
向沁跑到警車旁,只一會兒功夫被雨淋的溼透。她面無血色,伸手揪住其中一個正在勘察拍照留證的警察,忽然痛哭起來:“警察同志,你們快點去救他!他們一定在下面等待救援,快點救他們!救他啊!”
這位警務人員是當地華僑,面無表情地用中文說:“女士,請你冷靜點。我們的搜救人員一小時前已經下去過了,可是目前的天氣條件並不適合救援工作。”一番規勸後,向沁仍不依不饒扯住他的胳膊,警察終於正聲道,“請不要影響我們的救援工作!”
一聲嚴厲喝止震懾住瀕臨崩潰的向沁。
她鬆開手,低下頭,臉上的神色飄忽不定:“一小時前?一小時……”向沁喃喃自語。她再聽不到那個警察後面說了些什麼,她只聽見那四個字‘一小時前’。
車禍的黃金救援時間是四小時,一旦錯過這段時間,傷者的存活率會直線下降,更何況今天的天氣情況糟糕,夜晚山中溫度急速下降。
面對無動於衷的警務人員,向沁幾乎要絕望了!
她腦中不斷閃過那天清晨她站在視窗眺望,目送易逞睿坐進黑色轎車的那一幕,她清晰記得每一個細節,易逞睿穿著銀灰色的西裝,他的背影高挑挺拔,Jeff為他拉開車門,易逞睿彎身跨進轎車的後座……
“向沁?向沁!”駱程峰守在向沁身旁,看見她目光空洞,身子搖搖欲墜,一副隨時會暈厥過去的模樣。他連忙扶住向沁的手臂,輕輕搖晃了她幾下試圖喚醒她的理智。
向沁面無血色立在原地,嘴裡喃喃自語。駱程峰湊近聽,她反覆說著:“不要……不要……你不可以這樣死,沒有這麼容易……你還沒有跟我解釋七年前……你怎麼再一次可以拋下我……你不可以這麼殘忍……”
“向沁?向沁,你怎麼了?冷靜點!”自從易逞睿出事後,向沁的表現異常離奇,令他這個做學長的十分擔心。
駱程峰無可奈何,只能攬著肩膀硬將向沁拉回車內。大雨早已將她渾身淋透,頭髮溼漉漉貼在臉上水珠沿著臉頰滑落下來,車內一冷一熱的溫差讓她忍不住渾身發抖,抱著雙臂失魂落魄,只有嘴唇仍然不斷囁嚅著重複剛才那幾句話。
駱程峰將車內暖氣開到最大,擔心地望著副駕駛座上的向沁。
他眉頭深鎖,閉上眼睛連續深呼吸換了幾口氣,試圖讓自己迅速鎮定下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甚至來不及聯絡總部,為Elvis取得更有效的救援機會。如果Elvis真的出現意外不幸……他簡直無法想象後果!
他們又在車內等待了一會兒,期間駱程峰試圖用蝸牛一樣慢的無線網聯絡北美總部,可是山區訊號很弱,到最後連手機訊號也只剩一格。
在他們等待期間,搜救的警察已經開始整理裝備準備撤離。現場終只留下一輛警車,駱程峰心知這場搜救工作可能會被他們延到明天,起碼是天亮再繼續進行。
駱程峰的心又往下沉落幾分。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