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從前無數次做過的那樣，低著嗓子溫柔地給向沁念故事聽。挑選的多是原文書，幫助向沁練習英語聽力。
拿起書單手攤在手掌上，剛要翻動時，易逞睿微微一怔，書頁竟然停留在七年前他離開前的那一頁。
《The Daffodil Principle》。
That is，learning to move toward our goals and desires one step at a time often just one baby…step at a time——and learning to love the doing，learning to use the accumulation of time。When we multiply tiny pieces of time with small increments of daily effort，we too will find we can acplish magnificent things。
他記得這篇短小的故事，故事中講到一個定律——水仙定律。
即，懂得向我們的目標邁進，只求一步一個腳印，一次一小步。懂得去熱愛正在做的事情，懂得利用時間的積累。把時間的碎片疊加，每天努力一點點，我們最終會發現不知不覺夢想成真。這就是每天努力一點點的水仙定律。
目光再度掃過這篇短文，易逞睿恍然失神。
整整七年，書頁上落下一層薄薄的塵埃。也許是定期來這裡清潔的保姆，不敢胡亂翻動房間內的東西，所以這本書竟然攤在床頭櫃上，仍保持七年前的狀態。
發覺他沒有動靜，也沒開始念故事，向沁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扯了扯易逞睿的衣袖，他這才翛然回神，低眸看著向沁，眼神柔和中帶著一絲恍如隔世般遙遠的困惑。
“怎麼了？”向沁看不懂他臉上略微迷濛的神色，茫然地問。
易逞睿輕輕眨了眨眼，挪開視線，道：“沒什麼，這本書不太適合睡前講，我去書房另外那一本。”
“你拿回來我都睡著了。算了，不聽故事了，你坐在床邊陪我說說話吧。”
“嗯。”易逞睿合上書，把它放回到床頭櫃上。
主臥關著窗，吹不進一絲風，遮光簾被拉上，只開了床頭櫃邊的一盞落地燈，白色鏤空的燈罩，鋪了一地橙黃柔軟的光暈。
燈光映照下，他的側臉溫潤柔和。向沁抬著頭，不知不覺看入了迷。
“要我陪你講話，自己卻不說話了。”易逞睿把書放好，轉頭看見向沁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的臉。
“我今天很開心，有你陪著我過春節。”她收回目光，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易逞睿，你知道嗎？昨晚我在家裡吃完年夜飯，拖著行李箱一個人形單影隻地走在冷冷清清的馬路上，恍惚總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我出生成長的城市，只是一個匆匆過客，那一瞬我無奈又孤獨，越走越想哭。”她吸了吸鼻子，鼻尖微微酸，“我路過一間便利店，在裡面待了很久，突然就不想去住酒店……我原本沒想回到這間公寓的，可是真的太冷太孤獨了。”
聽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委屈，易逞睿心中酸澀，不自覺抬起手輕輕地落在向沁的發頂上，沒有撫摸，只是這樣溫柔地覆在上面。
從他掌心傳來微暖的體溫，向沁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濡溼了髮鬢與枕頭。
她安靜地落淚，繼續斷斷續續地說：“踏進公寓大門的時候，我整個人好像終於找到了歸屬，心裡出奇踏實。七年前我關上這扇門，把鑰匙藏進皮夾裡，離開這座城市，在外面漂泊，租著別人的房子，吃著自己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