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嬌出孃胎身體就弱,隔三差五就要病一陣,本來就沒什麼底子,長得越大掏得越空。北澤的冬天那麼惡劣,她們又住在山裡,說難聽點:熬得過是運氣,熬不過是命。
“那就有勞大哥了。”客氣地對張子青道過謝,劉杏兒那點精神頭兒便又頹萎了。
豹嬸決定送她回屋休息,走的時候臉上仍是氣呼呼的。
陸驚雷只能假裝沒看見。他急著收拾行李,後腳也離開了。
屋子裡剩下張子青和李克勇,還有李克勇的媳婦孟巧巧。
“我瞧著小九媳婦不像要害小九的樣子啊!雖然脾性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麼乖順,但是離狠毒還有一大段距離吧?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疑問在孟巧巧心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礙著豹嬸和劉杏兒,她也一直不好明著提。
“不管有沒有誤會,那女人就是個麻煩。”李克勇嗤鼻。
公孫筠秀與陸驚雷都是不是物什多的人,所以行李一箱子就裝完了,只等陸驚雷搬上馬車。
陸驚雷回到屋子裡,她正在清理幾年前的東西。那還是她被擄上山的時候,隨身攜帶的幾箱東西。其中最值錢的首飾匣子已經被德安的堂叔拿走了,剩下的只有衣物而已。
雖然放了幾年,但那些衣裳都是好料子做的,有的公孫筠秀還沒有穿過頭回。比起祁風寨裡常見的土布衣裳,這些東西自然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兒,按理說要拿去送人的話並不寒磣,可她現在身份尷尬,多半不會有人願意領受她的好意。
“怎麼翻起這些來了?”陸驚雷隨她一起蹲在箱子邊,湊過頭去。
剛和豹嬸她們起了衝突,他心裡正鬱卒著,直到看到她才感覺好點。
捱得太近,公孫筠秀有些不自在,卻也沒有躲開。
“春天潮,翻出來看看,別長蟲子。”她回答說。
“這衣裳挺好看的。”拿起其中唯一一件緋紅色的,陸驚雷摸著上面精緻的刺繡說:“不能穿了嗎?”
“幾年前做的,現在穿肯定短了。”
“是嗎?”
陸驚雷轉頭看她,一臉誇張的狐疑。
公孫筠秀生得小巧,個頭比起幾年前變化並不明顯。看到他那副模樣,公孫筠秀不禁有些負氣:“我是沒你生得高大,可那不代表我沒長高啊!”
“那你穿上試試。”陸驚雷憋著笑,將衣裳遞到她面前,潑皮無賴似地在她肩上揉來揉去。
公孫筠秀向來素淨,顏色嬌豔的衣裳幾乎沒有,沾著紅的就更不用說了。其實她不是不愛打扮,也沒有特別偏愛素色,只是從前做樂女的時候都有固定的服制,置了新衣裳也沒地兒穿去,還不如把錢省下來。之後跟著陸驚雷回祁風寨,就更沒有機會了。
被他揉得混身發軟,公孫筠秀不得不抬起胳膊將他扛開,“都說穿不下了。”
“乖,穿上試試!”陸驚雷仍在堅持,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式。
“換起來好麻煩……”
“那不用你動手,我幫你換。”
說話間,陸驚雷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腰上。這光天白日的,麵皮比紙還薄的公孫筠秀哪肯放他亂來,於是面紅耳赤地投降說:“怕了你了!我自己來!”
屋裡也沒有屏風隔擋,她向來循規蹈矩,自然放不開手腳,可又怕避得明顯惹他不悅,只好轉了身,背對他窸窸窣窣地褪下外衣,然後將那緋紅衣裳穿上。
知道陸驚雷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背上,因為太過羞澀,她兩度錯過了袖口,急得鼻尖都冒出汗珠子來。等終於把衣裳穿整齊了,她發現衣襬只是吊在腳背上,並未短出太多,倒是胸前短缺了,衣襟合不攏,大片中衣露在外面。
陸驚雷坐在衣箱上,手肘撐著膝頭,手掌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