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的成功和張釋之有關。
張釋之是堵陽人,堵陽的縣治在今天的河南方城縣東。在當時,張釋之屬於先富起來的那批人,家裡富得流油。富裕是一件好事,在漢代更是如此。在漢代,富裕就意味著具備了做官的資本。因為當時人們有一種普遍的觀點,認為家境富有的人無需過多地為經濟發愁,因此他們的廉潔就有了極大的保障。張釋之因為家裡財力雄厚並願意發揮財力雄厚的作用,得以被朝廷委任為騎郎。騎郎是皇帝的侍衛人員。張釋之侍奉的是漢文帝。
然而,接下來就不太順利了。連續十年,張釋之沉淪下僚,沒有任何升遷的希望。張釋之的痛苦無以復加,以至萌發了辭職回家的念頭。看到張釋之要撂挑子,上司才突然發現這麼長時間張釋之的職務一直原地踏步是有些惋惜,在上司做了大量的工作之後,張釋之升任謁者。相比騎郎,謁者算是升了一級。騎郎掌皇帝的車輛馬匹,大不了就是一個弼馬溫的角色,而謁者執掌贊禮和公文的發放,已經有些白領的味道了。
地位的提高,使得張釋之有了在皇帝面前發表政治見解的機會。因為缺乏經驗,張釋之的第一炮就沒有打響,當場被漢文帝弄得下不來臺。譬如,他沒有任何過渡,走到漢文帝面前就開始慷慨激昂地演說,講的盡是些上綱上線、冠冕堂皇的假大空,讓漢文帝十分不耐煩,漢文帝掩飾不住自己的厭惡,憤然說道:“卑之,無甚高論!”換成今天的話就是,“年輕人,把弦定低點吧,誰願意聽你在這裡唱高調!”好在張釋之屬於心理素質較好的那種人,他隨即改變話題,談起了秦亡漢興的原因。這下算是驢頭對上了馬嘴,張釋之以自己的言論贏得了漢文帝的讚賞,不久就升任謁者僕射,成了所有謁者的長官。
張釋之是個善於把握機會的人,在各種情況下,他都能以自己獨到的歷史見解和獨特的處世風格讓漢文帝刮目相看,後來張釋之升任公車令,負責處理天下上書及四方貢獻來的物品。
剛才我們說過,張釋之是個有獨特處世風格的人,這樣的風格有效地保證了他能夠大出風頭。
有一次,太子與梁王同乘一輛車入朝,到了皇宮外規定的下車門居然沒有下車,要是外人見了估計會睜隻眼閉隻眼,但張釋之就完全不同。他如同列寧的門衛一樣,迎上去堅決阻止太子和梁王進宮,並向皇帝檢舉揭發他們在皇宮門外不下車犯了“不敬”罪,弄得漢文帝當場自我檢討管束太鬆。最後,還是太后專門下了一道免罪詔書,太子和梁王才得以進入宮中。
漢文帝由此更加看出了張釋之的與眾不同,任命他做了中大夫,在皇帝面前掌議論。張釋之如同開啟了天眼,看到了職務升遷的秘密通道,不久之後,他又升任了中郎將、廷尉。
突然之間,張釋之的好日子似乎就要到頭了,因為漢文帝駕崩了。張釋之早已摸透了漢文帝的脾氣,掌握了漢文帝用人的原則,漢文帝的駕崩讓張釋之找不到了感覺。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漢文帝死去後,接班人是漢景帝,漢景帝就是那個被張釋之攔在宮門外的太子。
張釋之大為恐懼,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迅速,張釋之惶惶不可終日,感覺出了什麼叫度日如年。
怎麼辦?我們上面的說的那個王生於是出場了。
王生是個喜好黃老學說的處士。面對焦慮的張釋之,他冷靜地建議:第一,必須要挺住,像男人一樣挺住,退縮意味著崩潰;第二,不能假稱生病,更不能辭職離去,否則必然招致被誅殺;第三,要當面向漢景帝謝罪,講明自己當時那樣做的原因,強調自己一切從工作出發,對事不對人,以求新皇帝的諒解。
張釋之採納了王生的建議,漢景帝也樂得顯示自己的大度。
雖然得到了漢景帝的諒解,但在張釋之的心裡,總覺得和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