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歌立即答道:“妾身不累……”
她未說完的話生生被張易辰的目光打住,只好將藥放回藥箱裡。彎身行禮,道了句:“如此妾身告退。”
張易辰點頭。
晴歌心裡不忿,但回頭面對白雲暖時卻是笑容可掬的,她向白雲暖亦行了禮,溫順道:“王妃和王爺早些安歇,妾身告退了。”
白雲暖盯著晴歌的臉,想起自己嫁進王府那夜在靈堂之中,要不是肅王瑤卿解救及時,早就命喪此女之手。那夜陰狠歹毒,此刻卻笑容可掬。溫順可人,不由暗暗打了個寒噤。
此女是個狠角色,不可小覷。
晴歌一走。白雲暖忙命綠蘿將水端上來,為張易辰清理了傷口,又拿了藥給他塗抹傷口。
綠蘿端了髒水退出去。
張易辰坐在軟榻的狼皮褥子之上。軟榻很低,白雲暖只能跪在地上,將張易辰的袖子高高挽起,用玉撥子挑了匣中濃黑的藥膏,手勢極為輕柔,將藥膏薄薄地敷在傷處。
張易辰只覺幽幽一縷暗香,雖不甚濃。卻非蘭非麝,將那藥氣遮掩下去。不覺將目光柔柔投在白雲暖身上。見她秀面半低,側影極為落落動人。不由如痴如醉。他伸出另一隻手撫在白雲暖的髮絲上,白雲暖抬起頭,目光裡滿是擔憂與責備:“因何如此著急得騎馬呢?王爺一向武藝高強,馬術精湛,因何就亂了分寸,傷了自己呢?這要是傷出什麼好歹來……”
“因為本王急著回來看你,一刻也等不了。”
好吧,白雲暖的臉刷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兒。她強自鎮定地抑制著滿心悸動,敷好了藥,取了小案上的素娟細細裹好了傷處,便起身,一邊整理藥箱,一邊低聲道:“王爺何必心急?你我夫妻來日方長,需知欲速則不達,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雲暖原只是就張易辰摔馬一事就事論事而已,奈何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易辰心裡別有一番理解。他想到了晴歌提及的白雲暖要為亡母守孝滿三年的事情,屈指算來,尚要一年多的時間,便生生忍住了見到白雲暖時一親芳澤的衝動,柔聲道:“本王自然是尊重你的意思的,本王原說過等你守孝期滿,方與你成婚,而今陰差陽錯,你尚在孝中就嫁入王府,本王感到抱歉。你有心替已故的岳母大人守孝,孝心可嘉,本王哪有不依的道理?更何況,你對本王的救命之恩,本王尚未報答,不如就全了你的孝心,再等你一年半載,等你除孝之後,本王再與阿暖你洞房花燭。”
白雲暖見張易辰無端說出這一番話來,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感動,於是欠身行了萬福,道:“阿暖多謝王爺仁厚。”
這一夜,張易辰宿在了安品園的書房裡。
次日,綠蘿抱怨道:“王爺明明深愛王妃,為何大病初癒,不與王妃同住,反去睡書房?”
白雲暖道:“只怕接下來的一年半載,王爺亦不會與本宮同房,他是要全了本宮替母守喪的孝心。”
綠蘿恍然大悟:“王爺對王妃真是有心,只怕他日日宿在書房,王妃會落個不賢惠的名聲,可綠蘿也不想王爺去宿晴姨娘的樂淑園。”
“王爺自有主張,何必你一個小丫頭瞎操心?”白雲暖笑著奚落綠蘿,綠蘿想想也是,遂不再糾纏。
接下來的時間,張易辰果是白日與白雲暖同吃同談、同進同出,一到夜晚就宿到了安品園的書房裡。
不消數日,這個風聲兒便傳到了宮中肖德妃的耳朵裡。
肖德妃對貼身宮女繁香抱怨道:“這雍王和雍王妃到底是怎麼回事?雍王不一直鍾情於雍王妃的麼?怎麼大難不死,倆人反倒生疏了?聽說雍王自回到王府,夜夜宿在安品園的書房裡。敢是那雍王妃因為本宮讓晴歌陪同雍王去山莊療養一事而鬧彆扭,故意冷落雍王?”
繁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