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還想呆在白家。呆在我身邊,你就讓我跪。我為你求情一場,也算不辜負你從小到大養育我一場……”
王麗楓說著珠淚滾滾,並不敢正眼瞧白振軒,可憐兮兮道:“假繡娘一事,不能全怪允姑,允姑是聽了我的吩咐才去府外選繡孃的。她是無心的,請爺看在……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不要趕允姑走……”
白振軒看王麗楓窩窩囊囊,委曲求全。又心生了不忍,煩悶道:“你何苦為了她這樣自降身價?”
“她是我的奶孃啊!除了母親之外,她是我最親的人……”
允姑忙打斷王麗楓道:“少夫人不可胡說。少爺才是少夫人最親的人!況還有老爺夫人痛愛你,允姑只是個奴才。”
白振軒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騰地起身,便拂袖而去。
王麗楓立即癱坐在地上,半晌抓住允姑的手,惶然問道:“奶孃,爺他這樣是不是答應我不再趕你出府了?”
允姑垂淚,默默地點頭。
王麗楓立時虛脫般,抱住允姑失聲痛哭起來。
白振軒站在迴廊上。聽著屋內嚶嚶的哭聲,嫌惡地嘆了一口氣。心裡苦惱:早上不是已經安撫過她了嗎?怎麼還哭個沒完沒了?
舉頭看看東角門,又看看西角門。一跺腳便過東角門,往聽雨軒去。
白雲暖正喝著茶喘一口氣,忽見白振軒匆匆走了進來,眼白布滿紅絲,情緒萎靡。
她便趕緊吩咐心硯道:“你出去,喚綠蘿或者紅玉進來伺候。”
心硯趕緊拔腿向外走去,白振軒卻攔了她的路,對白雲暖道:“這是何苦來著?她又不是瘟疫,為什麼要讓她躲著我?”
白雲暖一怔,只好衝心硯揮手道:“喏喏喏,敢情少爺是故意來聽雨軒找茬的,你橫豎留下,聽他指使,由他出氣就是。”
心硯哪裡敢吭聲,一見到白振軒,只覺兩腿都下軟了。
白振軒不由有氣對她道:“心硯,敢情你不是瘟疫,少爺我才是瘟疫是吧?”
心硯愣住,更加六神無主。
白振軒急道:“愣著幹什麼,給本少爺上茶啊!”
“哦!”心硯慌里慌張便去桌上倒茶,白振軒自去尋椅子坐,卻與遞茶過來的心硯撞了個滿懷,茶水灑了一聲。
心硯忙不迭拿了手帕給他擦拭,卻只是低著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白雲暖一旁啐白振軒道:“自討苦吃,何苦來著?”
白振軒嘆一口氣,綻了一個苦悶的笑容。
※
章乃春到了章家,下了馬車便直奔內院。
章思穎正坐在園裡的鞦韆架上,由章念穎在後頭一下一下推著。忽見章乃春神色鬱結,飛奔而來,不由心喜:一定是林光將得手了,哥哥指定是從白家過來,得了那想起來都爽快的訊息,才會這樣憂心如焚的。
章乃春已大步走到章思穎跟前,一把將她從鞦韆架上揪了下來,目光血紅,火冒三丈,問道:“你都對白家做了什麼?”
章思穎並不畏懼,傲慢道:“喲,妹妹受侮時也不見哥哥這般著急,親骨肉竟比不上哥哥心尖上的人。哥哥當日給妹妹吃那虎狼之藥時說過,你不稀罕我肚裡的土匪賤種,你自然有人給你生兒子傳宗接代,哥哥看上的人原來是白家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娘炮啊!妹妹也找了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去配她,也算成全了她,只可惜哥哥恐怕不能再讓她替你生兒子傳宗接代了,因為現在她和妹妹我一樣是個掉了價的閨閣千金,咱們章家堂堂洛縣首富,金盆嵌瑪瑙,檀香劈柴燒,山珍海味吃不了,拿去餵狗喂貓,爹孃又怎麼會讓你這個單丁獨子娶一個殘花敗柳為妻呢?”
章思穎話音甫落,章乃春一巴掌便蓋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