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染染一驚,她是醫生,她知道發病的時候,病人會有多痛苦。
還有血液透析,那個過程非常難熬,這一個多月以來,沈逸塵一直在醫院與病魔做鬥爭,他其實根本就沒有出國。
外界的傳言其實都是真的,沈逸塵真的病了,很重的病。
腎衰竭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除了換腎,沒有別的出路。
醫院裡有多少病人在等待腎源的出現,找到合適的腎源進行手術,是多麼奢侈的事。
萬一發生其他病發症,或者拖的久了,體質變差,即使有合適的腎源出現,身體也承受不了手術。
尤染染的眼眶溼潤了,捂住了嘴,沈天祺見她這樣,提醒了一句,“控制你的情緒,別被他認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確定她不會被沈逸塵認出來,沈天祺領著她進了病房。
沈逸塵虛弱的躺在床上,聽到門開了,睜開眼,看了一眼,是沈天祺和護士進來了,他又緩緩閉上了眼晴。
沈天祺在床邊坐下,輕輕握著他的手,“累了就睡吧,爸爸在這裡陪著你。”
“嗯,爸,我想丟丟了。”沈逸塵輕聲說,緩緩睜開眼,尤染染趕緊背過身去,假裝看病例。
沈逸塵看了沈天祺一眼,感覺累了極了,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好好睡一覺,等精神好一點兒,讓你跟丟丟影片聊天。”
“好。”沈逸塵應了一聲。
“逸塵……”沈天祺喊了一聲,他沒有回應,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尤染染走到床邊,靜靜地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沈逸塵,他瘦了好多好多。
她顫抖地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頭,他似是感覺到了,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尤染染想掙扎,但最終沒有動,沈逸塵睜開眼,看著她,“染染……”
眼淚在尤染染的眼眶湧動,很快就決堤,但是沈逸塵已經再度閉上了眼睛,又睡過去了。
他原本皺著眉,此刻舒展開了,但他仍然握著尤染染的手,只是力道越來越松,什麼時候放開了,他都不知道。
尤染染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捂著臉,出了病房,休息室裡,她失聲痛哭。
“逸塵必須做腎移植,也許手術成功,安然度過排異期,也可能手術失敗,或者手術成功,出現排異反應,總之,非常兇險。”沈天祺平靜地說,語氣透著哀傷。
尤染染拼命搖頭,激動地說:“他不會有事的,他還這麼年輕,一定可以挺過去的。我願意把我的腎給他,沈先生,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他。”
“你的腎能用嗎?”沈天祺懷疑地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讓我去做配型吧。”尤染染激動地說。
沈天祺搖搖頭,“你已經癌細胞擴散了,你的腎恐怕不能用,但你一樣能救他。”
“沈先生,您直接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為了逸塵,我什麼都願意做。”尤染染滿懷希望地看著沈天祺。
“你被綁架的那天,逸塵就已經病發住院,那天他本來是要手術的,為了去找你,他離開了醫院。回來以後,就高燒不退,由多種病發症引起了腎衰竭。你不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過的,白天拼命工作,晚上出去玩到天亮,他把自己忙得像個陀螺,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是怕空下來的時候,會想起你。尤染染,我不想說責怪你的話,逸塵變成今天這樣,他自己也有責任,但是他,的確是因為你才會如此。只要你立刻結婚,不管嫁給誰,只要你能讓他死心,他就一定能夠活下去。”
“為什麼要我結婚,我的時日不多,不想嫁人了。”尤染染說的是心裡話,她反正是一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
“捐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