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臺絮覺得手上的袖子有些燙手,卻又不敢鬆開,生怕一鬆開方未就會消失,只剩他一個人待在這四下無人的巷子裡。
方未湊到臺絮耳邊,輕聲道:「據說年輕男子的骨頭聲額外脆響,你猜,你的頭骨會發出什麼聲?」
臺絮「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連忙鬆手向後退了幾步,看向方未的眼神像是見到了惡鬼。
「再碰我先拿你的手開始剁。」方未拍了拍自己的袖子,完全沒管被他險些嚇破膽的小孩兒,沒再停留。
臺絮突然又想起了九爺,跟方未比起來九爺就像是個天使,至少九爺從沒當著他的面說出這麼恐怖的話。
重九不知道因為方未的無心之舉,讓他的形象竟然挽回了不少,儘管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名聲。
重九沒想在身邊留下什麼人,先不說他的傳聞有多嚇人,就算沒有那些,他也不喜歡有人跟著。
他一個人習慣了,在到店裡做老闆之前就一直一個人,除了剛到店鋪的那段很短的時光。
那時候重九還是一隻沒有名字的貓。
重九自小就不是一直普通的貓,究竟是從哪裡蹦出來的早就記不住了,他沒跟任何人任何動物有過多的接觸。他壽命太長了,不像尋常貓只有十來年壽命,遇到的每一個生命早晚都是要離開,既然如此便不如不認識,所以他向來獨來獨往。
後來他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乙」的門口,大團大團的繡球花迷了他的眼睛。
他從不在一個地方待太長的時間,他不想跟任何事物產生感情,哪怕是街角的一棵小草。
最後卻因為一簇簇繡球花在這裡多待了兩個月。
他記得那是個艷陽天,他趴在花叢下,太陽被葉子打成碎片零散的落在他身上,既不灼人,又暖洋洋的讓他昏昏欲睡。
正當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沙沙聲。
一向警覺的他那天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太陽的毒,竟然懶得沒起身,直到被人捏著後脖子提溜起來,他才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被捉住了。
他揮動著爪子想要掙脫,卻被打擾他說睡覺的傢伙一隻手捏住四肢。
「讓我看看是哪個嫌命長的跑我地盤睡午覺。」
那人逆著光,看不清究竟是什麼表情,但重九猜想一定是惡劣的,因為那個人特別喜歡看別人失控的樣子,尤其喜歡打擾他睡覺。
在之後被關在店裡的那段日子裡,他每次睡覺都要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然而每次依舊會被找到別蹂/躪一頓,非要把他身上每根毛都揉搓地立起來才罷休。
那是他唯一一段有人陪伴的日子。
再後來……
重九又變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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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九站在卞城區一個小區門口,鐵門上面明晃晃地立著幾個金色的大字——盛世佳苑,倒是一個吉利的名字。
中間鐵門緊閉,私家車需要在另一邊的專用車道進出,正門兩邊留著兩個小門,業主刷卡才能透過,安保倒是做的不錯,對於一般人來說這樣的保障足夠了。
一女人佝著腰,手裡拎著布袋從重九身側進過,到鐵門前掏了半天才從兜裡掏出門禁卡,滴的一聲,鐵門應聲向裡彈開。
女人推開門,步子緩慢地跨了進去,進去後手拉著鐵門暗示重九趕快進來。
女人誤會重九是忘記帶卡,在門口等人開門一起進去。
重九點了點頭跟了進去,手指卻沒有扶著鐵門的意思,這點讓開門的女人很不高興,皺著眉頭哐當一聲將鐵門甩上,頭也不回的向裡走去。
小區裡很多梧桐,夜晚路燈被樹葉遮擋並不太顯眼,微弱的燈光只能勉強照亮腳下的路。
重九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