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眼睛牢牢地盯著女人,手指頂地愈發用力:「功德被改是什麼意思。」
女人瞳孔震動,身體似乎承受巨大的疼痛,嘴唇青紫:「功德……明明有……上輩子都是好人,這輩子不應該……」
「誰告訴你死了的人會回來?你是不是見過那隻貓!」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沒見過什麼貓,明明不該死,都是你們!你們……死!去死!」
「重九!」眼看著女人的精神逐漸崩潰,方未猛地用力抓住重九的手腕想將他手移開,第一次沒成功,他轉而抓住重九的手掌,將抵在女人額頭上的手指握在手裡。
暖人的溫度順著指尖傳來,重九有些恍惚。
「九爺,你再逼下去女人可就要死啦。」先前叫重九時明明還氣勢洶洶,如今看見本尊投過來的目光,方未立刻又變回原本不著調的樣子,好像在之前吼重九的另有其人。
臺絮在一旁看麻了,他嚥了咽口水,感覺周圍氣氛有些微妙。
屋頂不知從何時起停止了漏水,好像女人出來後就不再「下雨」。
屋裡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傢俱上聚起的水珠滴落水中的聲音。
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臺絮的精神越來越緊繃,生怕九爺將怒火從女人轉移到方未身上。
重九的臉色已經夠難看了。
方未咳了兩聲:「那個……」
重九:「你還要抓多久。」
兩人同時開口打破了短暫的寧靜,臺絮輕輕呼了口氣。
「啊,一時情急,一時情急。」方未打著哈哈鬆了手,鬆開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捏了下重九的手指。
重九的臉色已經不止是難看,只要方未再有什麼動作,書店裡的紅燒肉都免了,他直接送方未去忘川裡餵魚。
水溫持續上升,周圍熱氣再次瀰漫開,像極了桑拿房。
臺絮被蒸的滿臉通紅,呼吸有些不順暢,然而遠處兩個大神卻在鬥法,沒有一個人考慮他這個普通人能不能堅持下去。
臺絮不想看兩個大神,那兩個大神讓他有些胃疼,或許也不是因為大神,可能是因為先前的小龍蝦,也可能是因為熱氣進了氣管,內臟都跟著有了灼燒感。
臺絮捂著肚子,錯眼間看見一個個半透明的圓點亂飛。
他伸手想去抓,圓點進了手心後很快順著指縫又溜了出來,在他面前來回晃。
「唔……」圓點飛遠,臺絮向前探著身子,腳下沒留意眼看著就要從圓凳上摔下來。
身體騰空的瞬間他想完了,要成水煮肉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場景,這種時候應該會有人過來拉他一把,九爺可能不會屈尊降貴,方未總要講一下同事情誼。
結果直到他躺進水裡都沒想明白,為什麼另外兩個人都距他不遠,卻沒一個人出手幫個忙。
臺絮認命地躺在水裡,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水溫雖燙還沒到傷著的地步,就跟去澡堂泡澡的時候,店家把水燒的有些高一樣,習慣了甚至覺得有些舒服,泡得愜意一時不想起來。
屋內的積水消了許多,臺絮躺在水裡尚可以露出個鼻尖。
他閉著眼睛想,要不就在這躺著等算了,反正他幫不上忙,能出去最好,出不去還能舒服幾分鐘。
「他再不起來估計會被吃了吧。」臺絮還在自我放逐地泡在水裡,方未的聲音穿過水流進了他的耳朵。
什麼被吃了?
臺絮腦子慢了半拍,眼皮顫顫巍巍掀開的時候,一雙只有眼白沒有眼仁的眼睛懸在上空正直勾勾地盯著他,與他只有幾厘米的距離。
血紅色的嘴唇延伸到耳根,像是在笑,又像是被劈成那樣,嘴裡空蕩蕩黑漆漆看不見牙齒,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