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麼?”他問,“你……關於宋旭你都知道些什麼?”
宋旭?是的,她知道宋旭是個樂師,卻又不止是個單純的樂師。前世的經歷,讓她知道很多。
“宋旭……那個樂師琴彈得很好。”
“不。不是這個,不是樂師。”芳香中,他的聲音彷彿來自遙遠的夢中,“宋旭真正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還知道用來威脅我?”
“威脅?”謝朝華有些迷茫,“我不想威脅誰,是他們……我想離開……”
那個說話的人笑得有些無奈,可他的懷抱是那麼溫暖舒適,讓謝朝華情不自禁閉上眼睛,傾聽下去。畢竟,前世今生,多少年裡,從未有人這樣擁抱過自己。
“朝華,我很欣賞你。”他說,“我會對你好。等此事結束,我們遠走高飛,不離不棄,好嗎?”。
“不離不棄?”
“對你可相信我?”
“相信……”
“那告訴我,你父親同你都說了些什麼?”
“父親?……”
“對你父親可有告訴你,嫁給汝陽王以後要做些什麼?樓南國裡有多少細作是你可以調動的?”
“我……我不知道。”那人好像眉頭皺了皺。
“那告訴我,我當日偷入京都的事情,你還有同誰說起過?”
“可是……我……不可以說……”
又是無奈一笑,香氣越發濃郁,“為什麼?”
“為什麼?”謝朝華的聲音已經是嘆息,“因為我還不想死。”
“謝朝華”
猛地。謝朝華被推了開去,四周的香氣也隨之淡下。只是她的肩膀還被人用力抓著,“看樣子你是想跟我攤牌了”
“閣下記性不好啊”謝朝華冷冷迎上他微怒的臉,揚了揚下巴,“小女子剛才貌似就已經和您攤了牌了。只可惜,您好像根本沒有在意。”
夜風吹進窗戶,將那股香氣吹散,一如他之前的那番柔情蜜意。
而他的眼神,此刻流露出一種不可遏抑的惱怒和殺氣,彷彿主宰者的神態用高高凌駕在上的氣勢看著一個忤逆者。謝朝華只覺得眼前此人危險無比,然而也只是那一瞬間,下一刻,這股氣勢卻是一閃而逝,只留下嘴角淡淡的笑容,表情溫和,“在下相信謝小姐是個守信的人。”
他點點頭,看樣子是打算離去了,謝朝華彷彿看見他眼裡好似有抹欣賞之色,只聽他嘆息道,“謝朝華,為何你是謝家人?”
謝朝華笑,苦笑,“命由天定。”
那人爽朗一笑:“在下終於明白為何你父親獨獨挑你嫁汝陽王。而你不想嫁汝陽王,是不是不想像昔日的安雋王妃那樣喝下那杯鴆酒?”
謝朝華渾身一震,卻是說不出話來,那人低沉的笑聲還在耳畔,人卻是走了,他最後一瞥意味深長。
環視空空的四周,謝朝華突然覺得渾身發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裡,她只覺得疲憊不堪,緩緩閉上眼睛,鼻間彷彿還能聞見適才殘留下來的香氣。
那是樓南國特產的迷香,令人恍若入夢,暢所欲言。想不到他竟然對自己用上這樣珍貴的迷香。
若不是前世她著過這迷香的道,對它的味道尤其敏感,今日怕是劫數難逃了。
謝朝華低下頭,她此刻緊握的左手幾乎無法展開,用另一隻手輕輕去將它扳開,卻還是免不了一陣鑽心的刺痛從掌心傳來,秋夜,天氣已寒,可額頭卻還是泌出層層汗水。
半天,她緊咬牙關才把緊握著的手扳開,將手湊近燭臺,“嘶”她還是忍不住輕抽了口氣,只見掌心四個指甲血印,血已經幹凅,疼痛卻是持續不斷。只是若不是這樣的痛,又怎麼可能把她從適才迷失心志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