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這番用意怕不是意在告訴自己和親的事情,而是想讓煥哥哥留在府裡,她腦中迅速轉了幾個念頭,開口道:“你人既然都來了,不如進去給老太太問個安,平日裡在天天待在太學,怕是很久沒見過老祖宗了吧。”
謝煥聽了,抬手摸了摸後腦勺,訕訕道:“妹妹說得是,那我請了安再去太學吧。”
謝朝華點頭道:“嗯,那你這就去吧,我剛剛才從老祖宗那裡出來,這就先回去了。”心中卻想,只要你去請安,自有老太太會把你留下來。
看著謝煥踏進老太太的屋裡,謝朝華這才轉身離去。
剛剛謝朝華是突然想到,與樓南國和親的事情,如今其實八字都沒有一撇呢。
這次不過是對方先暗中派使者過來,意在探路。她自然知道這和親最終是成事了,可此時此刻怕就連皇上心中尚未有最終定論,叔叔又怎麼會為了這事眼巴巴讓煥哥哥回來跟自己說呢?
原因怕只有一個,那便是叔叔不想讓煥哥哥摻和在為外祖父求情的事情上去。
前世她所有的訊息來源均是透過老太太的口,這事情的經過與緣由怕沒有幾分可靠的,可太學的博士和太學生為了此事,最終是死了好些個人的,這訊息謝朝華卻是隱約聽說了的。
想著老太太見了煥哥哥,定是會問起他不上學的緣故,如此這樣,憑老太太的政治洞察力,定是會讓煥哥哥留在府裡的了,自己到省了勸阻他的一番口舌之事。
回到院中,謝朝華突然感到有些無力疲乏。
前世,尋尋覓覓一生只落得個周身冷冷清清,最後不過是悽悽慘慘慼戚結局。生老病死,骨肉分離,對於眼前尚未及笄的她而言,卻是早就嚐了個遍。今世她還要這樣步步為營地一直活下去嗎?自己何日才能自由地走出這深院?
院子裡安靜異常,她所住的地方一向冷清,即使大白天也鮮少有人過來。謝朝華取出母親留下來的那架古琴輕輕撫弄,曲不成調,皆是斷音。
“姐姐好興致啊,竟然撫起琴來了。”話語未落,妹妹謝朝容便入得屋裡來,她瞟了眼謝朝華,皺眉道:“只是這調子聽得讓人心中煩悶,還是換個曲子吧。”
謝朝華淡淡一笑,收了手,道:“妹妹今日才是好興致,怎麼想起來到我這裡來了呢?”
“還說呢,好不容易熬過了這半個月的禁足,姐姐也不想著來看看我。我都快憋悶出病來了。”謝朝容嘟著嘴,一派天真樣子。
謝朝華笑了笑,拿腔拿調地揚聲道:“可我怎麼聽說前些日子你還入宮去了呢,怎麼這會兒還跟我說要憋出病來?可見是誆我呢。”
“姐姐就知道挑阿容話裡的錯。”謝朝容嘴一撇,轉身背對著謝朝華,過了一會兒,她卻又猛然轉過身來,眨眨眼道:“這次我去宮裡見到了一個人,姐姐既然知道我入宮,可知道我見了誰了麼?”
謝朝華心中一動,尋思著,不會這麼巧偏是遇見了他吧?當下卻不顯露,只站起身,一邊將琴收好,一邊道:“我又不是神仙,能掐會算的,宮裡這麼多人,我哪會知道你見著誰了。”
“我見到他了。”
“哪個他?”謝朝華這下心中更加確定,卻仍是故意疑惑不解地問道。
“就是那天元宵燈會上救了我的大英雄。”謝朝容說話間,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目中卻是神采熠熠。
“哦,原來是他。”謝朝華輕描淡寫地應聲道,“他身為城門校尉,負責京都守衛安全,你在宮裡見到他實屬正常。”
謝朝容猛然抬頭盯著謝朝華看,“姐姐是如何知道他是城門校尉的?既然知曉,那日卻又為何不說與我知。”
“那日見他身穿校尉官服,而燈會上起火的事情,他又說是他的職責範圍,可見是城門校尉了。”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