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軟綿綿使不出半點力氣來。就連舌頭也好像抽了筋,又麻又軟,叫喊不出。
只知那人道:「我沒工夫跟你胡攪蠻纏。我允諾了阿端,人是一定要帶去的。你答應了最好,不答應就只好委屈你了。」提著青珞出了房門,也不覺他怎麼用力,輕輕一縱,就上了房頂。
青珞被他提著,只能看見房上的瓦。見他一會兒從這座屋頂躍上那座屋頂,心裡真是擔心他一腳踩空摔將下去。
錦春園裡人流混雜,青珞也曾見到一些拿槍帶棍的所謂江湖人,可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會「飛」的。
那人帶著青珞從後院的院牆躍下去,終於落在實地。青珞提起來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只聽那人吹了一聲口哨,早有一匹馬跑過來。那人就把青珞打橫往馬後背上一放,自己躍上了馬背。
說也奇怪,他的手一離開青珞,青珞就覺得四肢也不麻了,舌頭也能動了,可是視角沒變,還是隻能看著地面。眼看那馬往前疾奔,就要出了巷子,青珞急得放聲大叫:「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四肢也不安的掙扎起來。
「老實點。」那人也不回頭,隨手一拍,正打在青珞高高翹起的尊臀上,那一聲輕響在靜夜中格外刺耳。
自從離開父母,青珞就沒被人這樣打過,頓時漲紅了臉,不敢再動。但他心裡,早就盡傾畢生之所學,將那人的祖宗八代問候了一個遍。
馬背顛簸,磕得青珞的十分難受,那胃裡便如翻江倒海一般。青珞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秀眉一擰,叫道:「我還有東西沒拿,你快放我下來!」
那人只道他又耍花樣,一打馬頭,反而走得更快了。
青珞又氣又恨:「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跳下去了!」
見那人還是不理,青珞索性一咬牙,雙手用力在馬背上一撐,一個翻身,滾落馬下。
「你連命也不要,就是為了回來拿這個?」
當男子看見青珞把從牆洞裡拿出的布包一層層開啟,露出裡面銀光閃閃的元寶的時候,終於皺起了眉頭——他可知道,從疾馳的馬背上摔下來可有多危險?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若不是自己眼捷明手快,及時將他抓住,這青珞就算不死,也必然是遍體鱗傷!
原來這世上真有人要錢不要命,男子總算開了眼。
青珞也不理他,自行把那包袱鋪在床上,又從櫃子裡拿出幾件衣裳,也放在包袱裡。當拿起一件湖藍色的綢緞衣裳時,他猶豫了一下,也把那件衣裳扔進包裹。
那衣裳顏色鮮豔,十分招眼,男子也不禁多看了兩眼,忍不住道:「這衣裳雖然好看,可是都壞了,你也要帶著?」
青珞白他一眼:「我願意開心。」
男子嘆了口氣:「子驄說的不錯,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愛財的人了。」
青珞收拾東西的手一頓,道:「他這麼跟人說我的?」
「嗯。」
青珞沉默了一會兒,澀澀地道:「他還說我什麼了?」
男子這才發現自己多嘴了,訕訕地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聊天的時候偶然提到的。」
青珞忽然抬起頭,冷笑道:「他還說,我這人又刻薄又寡廉鮮廉恥,脾氣又暴躁,心腸還很狠毒,連自己的弟弟也要出賣,對不對?」
話雖然不一樣,意思卻差不多,男子不是善於作偽的人,只能悶不吭聲。
青珞的手一個勁兒地哆嗦,忽然把湖藍衣裳狠狠往地上一扔。
男子訝然道:「你不是很喜歡這衣裳麼?為什麼又扔?」
「我願意開心!」青珞猶不解恨,走上去在那衣裳上頭狠狠踩踏幾腳。
男子只覺這人簡直不可理喻,嘆了口氣,道:「反正東西是你的,你愛怎樣我也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