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就微微地笑了一下,低下頭舀了一勺粥,卻也不吃,又把勺子放回到了碗裡,虞昶軒就坐在她身邊,見她這樣,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們家人,那我以後少去還不成?”
平君就把那粥碗朝前推了下,“你們若是有公務上的事兒要談,那你就去啊,難道我還要攔你做正事。”虞昶軒笑了一笑,便轉了話題,道:“這才吃了半碗,怎麼不吃了?”平君道:“我這會兒也不想吃了,這粥熬得挺好,你喝了酒,喝一點粥暖暖胃吧。”
虞昶軒就點頭,平君對一旁的秋珞道:“再去盛碗粥。”虞昶軒道:“不用,反正我也不餓,把你這半碗吃了就行了。”平君回過頭來,就見虞昶軒已經端了她剩下的半碗粥,才吃了幾口,平君望著他就是一笑。
虞昶軒道:“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平君搖搖頭,仍舊笑著,用筷子夾了片雲腿給他,虞昶軒道:“你明天要做什麼?”平君說:“本是和瑾宣姐姐約好出門的,不過瑾宣姐姐剛打了電話,說澤寧生病了,她抽不開身,明天就得我自己到“蔣記”去取上次訂做的旗袍了。”
虞昶軒本有些擔心,但看她笑吟吟的樣子,知道她也是難得出門一次,也就不忍心拒絕,只說:“那要多叫幾個侍衛跟著。”
平君在這一方面向來都是聽他的,便笑一笑,點著頭應了。
第二天,平君就帶了秋珞去“蔣記”去取早先訂好的旗袍,汽車就停在了“蔣記”的外面,平君心中不太喜歡這樣的排場,便說自己進去取衣服,用不著侍衛跟著了,只領著秋珞進了“蔣記”的門,那“蔣記”的老闆對於虞家的二小姐瑾宣這樣的大主顧向來都是記在心裡的,對跟在瑾宣身邊的平君自然也是忘不了,一見平君進門,就滿臉笑容地走上來,先請平君坐下,才叫了夥計上樓去拿衣服,自己又用親手沏了蓮心茶,裝在青花瓷茶盞裡端過來,因平君綰著頭髮,便口稱:“少奶奶請喝茶。”平君見他這樣客氣,不好推讓,便雙手接了喝一口,笑一笑,才把茶放下了。
葉平君就見櫃檯上放著一個小酒盅,她聞著那味道,忽然笑道:“那是三白酒吧?老闆是烏橋過來的?”
這三白酒正是烏橋的特色米酒,老闆一聽就樂了,“少奶奶也是烏橋人?”
葉平君就笑道:“我以前在烏橋住過,而且曾經家裡還有一個同住的老媽媽也是烏橋過來的,她就經常釀這個三白酒,我可是從小聞到大的,烏橋的白蘭花是漫山遍野的,開起來像雪海一般,美極了。”
老闆就笑道:“烏橋離金陵這樣近,少奶奶若是想去,叫了家裡的汽車,兩三個時辰就到了,什麼樣的美景,還不都讓你看個夠了。”
平君就笑,忽聽得外面街上一陣喧譁之聲,緊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人影亂竄,突然就是一聲槍響,把平君嚇了一跳,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老闆頓時也變了臉色,指著門旁的夥計道:“快快,先關門。”
夥計就撲上去關門,還沒等拉上門拴,呼啦一聲,就有兩個人破門而入,猶如土匪強盜一般地直闖進來,葉平君先被嚇得朝後退了一步,定睛一看,驟然間就是面容雪白,魂飛魄散,就見闖進來兩人中的其中一個,正是江學廷。
江學廷驟一見平君,更是震驚萬分,不知不覺竟往她這邊踏上幾步,但馬上被同伴扯住,喊了一聲,“後面追上來了,上樓。”那同伴一扯江學廷竟未扯動,就見江學廷竟然怔怔地站在那裡,他便大喊一聲,“江先生!”
江學廷這才回過神來,被那人揪著往樓上闖,但終究耽誤了功夫,後面跟著闖進來四五個提警棍持槍械的憲兵,氣勢洶洶猶如要吃人一般,為首的一個一眼就瞅見了往樓上奔的江學廷二人,二話不說拔槍就射!
只那一瞬,平君就覺得整個腦海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