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紅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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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狗為伴的小胡(3)
“我不管。”
小胡不再說話。我被他的掃把趕走了。
再看到小胡,是在急診室。
小胡到火車站買票準備回家探親。回來的路上,經過鐵路駝峰。一輛車箱正好放下駝峰。駝峰是鐵路車輛段排程車皮的山坡。車輛可以從峰頂上無動力地滑下來,滑到停放的位置上。平日,那裡是嚴禁行人透過的。我們有的時候會抄近路從那裡回醫院,一些老鄉也走那裡。那天,兩個拾荒的人站在火車軌道上,傻眼了。
小胡衝過去,推開了他們。自己被車箱撞飛了。
他多處骨折,肝破裂。
院長給小胡做的肝右葉切除術。
小胡一直昏迷著,聽說他老是會驚叫:“地雷,班長。”
小胡還是沒能抗過去。
小胡被送到太平間去了,南聽到小胡的死訊,拼命跑到那裡,我從後面追到那裡。水泥床上躺著小胡,院務處的一個戰士正守著。
我抱著南的腰,她好重啊。一直往地上墜,好像要陷進土裡一樣。
“我知道你不喜歡看到我哭的,我知道。”南就那麼小聲地說,不停的說,不停的拼命地吸氣。
我哭了,南沒有哭。
小胡被評為捨身救人的烈士。命令下來的時候,正好是自衛反擊戰結束一週年的日子。
我們的那家野戰醫院,可能是那一條海岸線上,正對臺灣海峽、金門島的惟一一家陸軍醫院了。一九五八年炮擊金門,“送瘟神”即對美國的埃森豪威爾將軍訪問金門的行動,採取了用大炮說話的方式。兩岸炮聲不斷。後來不來真的了,就用宣傳彈,打些傳單,還有海飄,我看到的就是把毛主席的像章用泡沫塑膠裝好,放在海里讓海潮帶過去。
在我們與金門之間有三個小島:大嶝島與小嶝島,最小的那個叫角嶼島。離金門一千多米,我們醫院的宣傳隊上島做過慰問演出。
海邊的軍事對峙就是嚴陣以待,軍事訓練也不敢一絲鬆懈,其中就有排雷這一課目。
排雷手最後的心願
那天晚上,我都睡迷糊了,黃醫官把我叫起來。有好一會,我以為是有人叫我去上崗:“又來了,當官不當司務長,站崗不站第二崗啊。”這是真理,司務長管錢,容易出事;剛睡下就叫人起來,這不是殺人嗎?
我頭上捱了一巴掌。
“昏球啊!急診,上蓮河去!”
這下清醒了,站在我面前的是黃醫官。
我們的救護車往蓮河沒命地開過去,路很不好,屁股要飛起來再掉到位子上,肚子裡咕咕叫。我抱著托馬氏夾板,黃醫官抱著氧氣袋,還有兩個護士,一人一個急救箱。這就是野戰醫院的急救裝置了。
車燈打在路邊的相思林裡,樹葉是銀色的。對面還有探照燈過來,硬硬地從我們車子上掃過去。那是國軍從金門島掃過來的。
車到蓮河,我們過不去了。海水退潮了,一片海塗。
出事的是對面大澄島上駐軍。電話裡說,有一個人炸傷了。
本來搖一條船過去接人也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漲潮,還可能更快。可是現在是一片海塗,對面的部隊派了人把傷員抬過來。
我們站著等,兩個護士在一邊交流打毛衣的花式。嘰嘰嘎嘎在笑。黃醫官突然喊起來:“胡說八道什麼啊?把你們的臭嘴閉上!”他兩眼直盯著海塗。
一條小船過來了,後面有人推著。我們都跑到了海邊,黃醫官踩著泥就過去了,人一下子就留下半個身子了。
小船後面有三個人。當兵的。
一個小戰士結結巴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