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潘中嶽道,「你的哥哥可是錢惟演,錢尚書。錢尚書又是當今太后的妻舅,誰能奈何得了你。」
錢惟濟冷笑道:「是啊,誰能奈何我!」接著聲音急促的說道:「可是現在就有人為難我,還到了的地盤上翻江倒海,而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這番話如倒豆子般噼噼啪啪的一口氣說完,弄得潘中嶽蒙了。
「什……什麼意思?」潘中嶽結巴了。
「我的意思是我的死期到了!」錢惟濟眼神冰冷,冷冽異常。
潘中嶽看錢惟濟的樣子不似說謊,終於慌了神:「該不會是八賢王或者龐太師來了吧。」
待在監獄裡,潘中嶽一點都不慌,但是現在卻非常慌亂。
因為他知道有錢惟濟在,自己就算是罪大惡極頂多是被免職。但是八賢王倘若在的話,那就不是殺頭那麼簡單。
錢惟濟卻說出五個字:「他們都來了。」宛如晴天霹靂,讓潘中嶽整個人都徹底懵了。
潘中嶽還是不敢相信,又確認道:「不會吧!他們……為什麼都來這個小小的廬州城呢?」
「他們一來,這廬州就不小了。」錢惟濟緩緩起身,走到潘中嶽面前說道:「你我在不團結,就真的離死不遠。」
潘中嶽緊張的嚥了下口水,問道:「太后不會保你嗎?你……」
錢惟濟看他還揪著身份不放,不耐煩道:「老潘啊!你到底搞清楚狀況沒有,太后不是不想保我們,而是被……被刻意破壞了。」
「什麼意思?」潘中嶽在牢裡獲得資訊量有限,一時想不出來所以然。
錢惟濟道:「太后先是給了董秋荻一道手令,表面上是保護郡主,其實是讓任何人都無法輕易調動地方兵權,這是第一次保我們。」
「這我知道。」
「接著,龐太師和八賢王相繼到來,一個手握尚方寶劍,一個手拿打王鞭,太后的手令還有用嗎?」
「這……自然沒有用。」
「太后便想出第二招讓董秋荻嫁給楊宗謹,透過婚嫁把她手中掌握的關於戴院長暗中唆使豐樂縣令決堤一案的證據全部移交到楊宗謹的手裡。借著楊宗謹的手,剷除戴院長及背後的勢力。」
「成功了嗎?」
「如果成功,我就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失敗啦……」
「有人出手,逼得戴院長服毒自殺。」
潘中嶽倒吸一口涼氣,戴院長之死說明幕後之人手段狠毒,反應極快。而能逼得戴院長服毒的人,在廬州地面上大人物數的出來。
幕後之人是誰,呼之欲出。
潘中嶽心存僥倖:「楊宗謹或許會因為戴院長之死徹查下去,正好轉移了他對我們的注意力。」
「不會!」錢惟濟猜測道,「不僅不會,還會把矛頭對準你我。」
「難道楊宗謹也是軟骨頭,只挑軟柿子捏。」
「他這是在尋找新的突破口,」錢惟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潘中嶽。
潘中嶽立馬懂了錢惟濟的意思,楊宗謹這是要從他們身上下手尋找地方上和朝廷的蠅營狗苟,再一舉突破這層保護關係。
錢惟濟道:「你我在地上這麼多年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燒個十天八天都肯定燒不完。楊宗謹手裡握著豐樂縣不少僚屬的供詞,順藤摸瓜的查下去,那還得了。」
「那得趕緊阻止他!」潘中嶽脫口而出。
「怎麼阻止?」錢惟濟反問道。
潘中嶽吃了癟,只好嘲諷道:「你是淮南路轉運使,我不是倉司。我現在是戴罪之身,隨時都可能沒命……」
「少來這一套!」錢惟濟徹底的急了,「現在是你我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