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賢侄早有辦法讓考生招供,為什麼不做呢?」李諮問道。
「這……得看朝廷的態度。」楊宗謹道出奧秘,「如果朝廷意思是從輕,則他們說謊的事情沒必要挑明。如果從重,也沒必要挑明。」
李諮久經人事,也不懂了:「這話何解?知道他們是說假話,就可以逼問出是誰教他們說的。」
楊宗謹笑道:「如果換做是你我,會以真面目現身嗎?只需假面現身,抓住最有權威的一頓恐嚇就夠了。」
李諮認為有道理,還是想不明白一件事:「為什麼不揭穿呢?」
「以往的經驗告訴我,這些人根本接觸不到同謀那個級別的人物。揭穿,只不過是打草驚蛇而已。」
「有道理。」
「所以真正的突破口還在宋揚和張碩身上,他們態度的前後詫異如此明顯,之間關係又這麼惡劣,肯定有同一個人和他們有密切的關係。」
「好辦!我這就派人去他們老家查。」
「有勞了。」
「好說。」
相比於楊宗謹的從容,王敬臣則顯得急躁了許多。
他急匆匆的回到家,見到王欽若。
王欽若坐在後花園的魚塘前,耐心的垂釣。
「岳父,今日堂上楊宗謹……」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
「這小子越來越滑了,專門給我們添亂。」
「換個角度說,他並沒有過分給我們為難。」
「鬧出科場舞弊案,還不算給我們為難?」
「是給我們為難嗎?」
王敬臣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閉上了嘴。
而王欽若並不介意,繼續氣定神閒的在釣魚。
王敬臣搬了個凳子坐到王欽若旁,耐心的看著他釣魚。
「敬臣!」
「在。」
「你有沒有想過楊宗謹今天在公堂上,其實放過你一馬?」
「沒看出來。」
「他沒有扯南北考生的老帳,讓那些一口咬定是宋揚和張碩洩露考題這件事徹底的曝光。」
「欸……他為什麼不那樣做?」
「他還沒有搞清楚到底誰是主謀,不想打草驚蛇。」
「這人好厲害,讓我都有些不得不佩服。」
王欽若卻嘆息一聲,心裡在想可惜是對手就不能佩服了。
其實王敬臣也是這樣想的。
這對翁婿可謂臭味相投。
相比之下,楊宗謹和自己的岳父李迪卻是經常針尖對麥芒。
楊宗謹回到家,簡單的用過晚飯。
他坐在書桌前,用鎮紙壓住宣紙,再提起毛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下了第一個名字。
王欽若。
「這個朝廷南派的唯一代表,正面臨著青黃不接的窘境。會不會是他故意洩露試題?」楊宗謹想了想又覺得不是那樣。
理由是如果王欽若真的要搞科場舞弊案就不會把自己拉出來墊背,那樣會導致滿盤皆輸的下場。
這些人已經是學精了,基本上是安排好了退路。就算王欽若走了,南派還是需要有人主持,王敬臣各方面其實都不錯。
「會是王敬臣自己嗎?」楊宗謹又覺得不對,和一般版本的窮小子高中娶富家女不同,王敬臣出身名門,並非寒門子弟。
他還和王欽若是同鄉計程車大夫階層,恐怕不是真的。
楊宗謹認為王敬臣前途無限光明,沒必要摻和進來這件事。
「龐太師?」楊宗謹心裡也覺得不對,龐太師還沒有到後來的隻手遮天,自然會夾著尾巴做人,幹不出那種事。
京城和此事有關的人物,楊宗謹